可她却觉得,她的指尖似染上如火温热。
施施极快地收回手,可早就沾染上他的温度如何去除。
被黑发掩映的俏脸,通红一片。
手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衣摆。
心,却无澜。
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手里的筷子只在自己的身前打转,再也没有伸到对面去。
偶尔和对面男生的视线对上,她都会淡定地避开。
在男生眼里,就有了些欲与还迎的味道。
饭桌上没有声音,只有筷子不经意碰到碗沿发出的清脆声响。
饭后,照常是休息时间。
季临和长安却像是说好一般,一起离座。
沈长安房间
“安安,开门。”男人在门口驻足良久,没忍住多天的思念,还是敲开了沈长安的房门。
从他来到沈家以来,这是他是安安分开最久的一段时间。他以为,时间久了,她会回来的。后来才知道,不会了,她不会回来的,哪怕是回来,她也不会回来他身边。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他的面上不是惯常的波澜不显,隐隐露出些压抑的痛楚来。
长安没有开门,她的眼神茫然而空洞,曾经的笑颜离她已经很远了。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
“安安……”男人没有忍住,又低低的唤了一声。
长安的眸子颤了颤,似乎恢复了些神智。
轻轻扯了扯嘴角,她是沈长安,爱笑的沈长安。
起身,开门。
门外的那个男人,她好像有很多天没见过了。
他穿着考究,依旧俊美如斯。
没有人知道,这般表象下面,藏着的是怎样丑陋的一层皮囊。
她笑,“哥哥,怎么了?”
平日里惯常的语气,亲昵无间。
男人脱口而出的话卡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他伸手,想要抚摸她的发。
她似不经意避开。
“哥哥,怎么了?”
他的大手凝滞在空中,收回。
“安安,别这样。”眸子里悔恨又沉痛。
长安不懂,俏脸粉嫩,眸光清澈。
“哥哥,怎么了?”
“安安,原谅哥哥好吗?”
“原谅哥哥。”长安似刚学会说话的孩子,咬文嚼字地重复了一遍。
“原谅哥哥什么呢?”
“安安……”
男人在长安的眸光下败下阵来,挺拔的身躯似乎佝偻了几分。
眷恋地看了长安最后一眼,“安安,晚安。”
长安没有回答。
她背靠着房门,缓缓地蹲下身子。
唇被自己咬的惨白一片。
泪潸然。
一夜无眠。
施施瞅着长安落荒而逃的身影,站起身,也想走。
“长安不是孩子了,这些她可以自己解决的。”
施施知道她是不能,也干预不了长安的感情世界。
可是,依旧舍不得,放任她一个人独自面对。
况且,她不走,难道还和他单独相处。
眸子低垂,看着脚尖。
“季临宁愿伤害他自己,都不会伤害她的。”
男生淡淡出声。
施施依旧没有动弹,人心是最不可测的东西,谁也说不准。
轻轻挪动着鞋子,眸光瞥向沈枢那头。
见他没怎么注意这边的动静,就加速了自己前进的步伐。谁成想,撞到了前方一个人的身上。
被撞得一个踉跄,慌乱间,搀扶住柜子,才没有倒下。
抬头,男人的脸在灯光下明明灭灭。
男人,一个失魂落魄的男人。
“季临……”
男人的步子顿了顿,露出可是说是狰狞的面孔,“不要去打扰她。”
“你,是不是对她做什么了?”
施施一点都不怕他,低声质问。
男人没有回答,步伐急促。
“你……”施施企图拦着他的去路。
“施施,过来。”
沈枢姿态悠闲地倚在沙发上,骨节分明的指节,随意调换着频道。
施施眉心微蹙,都这样子了她怎么可能还有心情过去。
“那你去看看吧,我在这里等你。”
男生难得松了口。
“恩。”
施施回头望了男生一眼,他的大半身影都被沙发给挡住了,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没有再看,步履匆忙地去了长安房间。
长安的状态超乎预料的好,施施的心放下了。注意到长安白净的脸蛋上浓重的黑眼圈,低低嘱咐了几句,让她早点休息就走了。
回来的时候,步子放得缓得不能再缓。
可再远的路,终究是会走完的。
施施站在客厅的不远处踌躇,她是直接回房间还是去找沈枢。
不知不觉走到了他的近前。
客厅的大灯开的不是很亮,男生左眼下的泪痣愈发明艳。
“坐下吧。”
那人似有感知,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凉薄。
施施硬着头皮,选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来。努力把自己当成空气。
沈枢的眸光没有投向这边,神情专注得看着电视。
施施屏住呼吸,视线一点点勾勒他侧脸的弧度。
君子如玉,莫过于此。
看的正起劲,那人来了一句,
“怎么,我好看到你连电视都不看了,一直盯着我?”
施施默然,最尴尬的事情就是偷看被逮点个正着。
她的眼神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就是不看他。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男生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似乎是在比谁不说话的时间长,两人都没有出声。
施施属于那种随时都可以给自己找乐子的人,她的兴趣很广泛,就像现在在电视上播出的科幻节目,她依旧很感兴趣。
余光撇到施施坐在那里看节目看得津津有味,沈枢半坐起身。
从茶几上摸索到遥控板,修长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按钮,眼前的画面变转地极为快速。
任谁看得起劲,临时被转换了频道,都会很不爽,可施施就是没半点反应。
甚至连余光都没有投向沈枢那边。
沈枢很不爽,大约是月色不好,难得又开了尊口。
“你很怕我吗?”
“……恩?”施施沉默了良久,才反应过来这大神是在和她说话。
沉默地摇摇头,又想了想,这里灯光太暗,他有可能没看见。
补充了一句,“没有。”
沈枢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姑娘,她就像个球一样,你不踢一下,她连动不不动,更别提是自己主动说话。
“你走吧。”
“哦。”
施施应完,走得格外干脆。
男生又在黑暗里坐了很久,起身,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