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少人的街道，现出两个人影。
昏黄的路灯下，男人把女人紧紧地抱在怀里。女人身形娇小，在男人大衣的遮掩下，看不清女人的面容。
地上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雪，沈枢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雪地里，只有男人踩出的印痕。
沈枢轻车熟路地把女人带回自己的公寓，公寓还是六年前的那个公寓。
这么多年，沈枢事业有成，是A市新贵。他却一直没有搬离那个自大学期间就住着的公寓，他生怕有一天，施施会回来。他怕她找不到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他所能够做的，就是在原地等她，等她回来。
哪怕施施一直都没有回来，沈枢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公寓和施施离开前，并没有什么两样。六年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变。
室内还亮着灯，是沈枢匆匆走之前，没有来得及关的。他把女人轻柔地放在他的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才转身出了门。
自从施施走后，沈枢很少在这个家里吃饭。除了睡觉，他几乎从来都不会回来这个地方。因此，家里根本就没有解酒的东西。
深冬的夜里，他孤身一人，开车前往离家很远的超市。零下几度的天气，超市里几乎没有人。收银员奇怪地看了沈枢一眼，没有说话。
拿着买好的东西，沈枢匆匆回了家。先去厨房，捣鼓了些蜂蜜水。擦干净手，才打开他房间的门。
他惦记了一路的人儿，阖着眼，温顺地躺在那儿。她的脸蛋酡红，眉心微蹙，显然不是很舒服。
沈枢把蜂蜜水放在床头柜上，轻声叫她，“施施，起来。”
施施没有反应。
“施施……”沈枢又叫了一声。
施施皱了皱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男人的清隽的脸在眼前浮现，她下意识地轻唤了一声，“沈枢。”
“嗯，我在。”
似乎是要确认这个是沈枢，施施探出手，摸他的脸。
沈枢没有躲开，任由她摸上他的脸。
“沈枢。”
“我在，乖，先喝水。”沈枢把蜂蜜水递到她手里，轻声说。
施施定定地看着沈枢，乖乖地把蜂蜜水接过来。
见施施喝了，重新躺好，沈枢才放下心来。给她掖了掖被角，正打算离开。
“沈枢……”她低低开口，声音沙哑。
沈枢垂眼看她，“怎么了？”
“……”她没出声，在暖色灯光下，显得湿润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沈枢也没勉强她，像过去一样，摸摸她的黑发，“乖，好好睡觉。”
施施眨了眨眼，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沈枢又看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开。
“沈枢，我爱你。”她说。
男人浑身一怔，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舔了舔唇，才反应过来，“你再说一遍……”
没有人回应。
他在原地又站了会儿，才转身走过来。
大床上，施施黑发披散在肩膀，阖目安睡，嘴角带笑。
沈枢的唇角勾了勾，“施施，我爱你。”
施施爱不爱他，他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他爱她。
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