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枢很少回沈家,除非是必要的时候。再过不久,就是他父亲的65岁大寿了。他和他母亲的关系不怎么样,但和父亲还是挺好的。今天难得他和施施都在家,他看了看,垂眼看书的施施,轻声询问,“呆小施,明天是我父亲的65岁大寿,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吗?”
她连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不了,我去不合适。”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沈枢走在一起,所以,完全必要去见他的父母。
其实,沈枢这次询问施施要不要和他一块儿去,是因为他想带她去看看他的父母。因为他很早之前,就想过,要和施施结婚。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还太小。说起来,旁人可能会觉得难以置信,沈枢竟然会去想这些事情。
沈枢没有再说什么,他告诉自己,他可以再等等的。等到时机成熟了,再带她去见自己的父亲。
第二天,临出门前,施施忽然改变了主意,她叫住了沈枢,“阿枢,我想了想,我还是和你一块儿去吧。”
沈枢是求之不得,脸上的喜意挡都挡不住。
沈家,在上城众多家族中也堪称是庞然大物。沈家的家族传承从20世纪初开始,直到现在,可以说是历史悠久。沈家子孙在商界,军阶,政界都有人涉足。
沈宅沿河独栋,是中式大宅。大宅,经历过修缮,重建,很有历史的厚重感。
沈枢牵着施施往前走,途中遇见了一个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在两人的交谈中,施施知道了这个男人的身份,他是沈枢的大哥,也就是沈长安的父亲。
男人很快看到了站在沈枢边上的施施,他开口,“你是施施对吧?”
施施说是。
男人笑了笑,由于平时不怎么笑的缘故,笑起来有些僵硬,他说,“我家女儿,这段时间,劳你照顾了。”他家闺女早就叮嘱过他,说要好好地对她的好朋友施施。
施施说,“没事的,叔叔,长安照顾我多一点。”
脑袋被身旁的人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沈枢眉眼含笑,“傻,你应该叫大哥。”
施施忙说不好意思,又乖乖叫了声大哥。
男人倒是不介意,他和沈枢的年龄本来就差得很多,叫叔叔也是对的。自家弟弟让这个小姑娘这么叫,这居心,路人皆知。
施施想到了什么,问男人,“大哥,长安呢?”
男人说她女儿生病了,在医院。
施施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几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她问,严不严重,什么时候的事,她没听长安说过这件事。
男人被她的反应逗笑了,也明白这小姑娘是真的关心他女儿,他说,没事的,就昨晚上受冻着凉了,嚷嚷着一定要去住医院。自己女儿的心思他也是知道,不就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不去就不去,他也不强求。他对施施笑了笑,看了眼自己弟弟,说,“老幺,爸在楼上。”来之前,沈枢就告诉过男人,他要带自己的女朋友回来见爸爸。沈枢应了声,男人又对施施笑了笑,才转身去招待别的客人。
沈枢的父亲在书房处理公务,见小儿子来了,不苟言笑的脸上也有了笑容。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儿子身后的女生,他说,“这是你女朋友?”
沈枢点了点头,说是叫施施。
沈卫国的视线落在了两人相扣的手上,这还是自家儿子第一次带女生回家,沈卫国细细地看了施施一眼,点了点头。在没见过这女生前,他很久没见过面的妻子来见过他,说明了这个女生的情况。家境贫寒,又是个孤儿。她的妻子一直在说那个女生不好,沈卫国只是听着,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在他看来,家世并不是很重要。沈家已经足够好了,他沈卫国还不需要卖儿子。况且,他不愿意他的儿子和他一样,一辈子都没有幸福。沈家已经有人牺牲了自己的幸福,沈枢就不需要了。
他又开口问,“在一起多久了?”
沈枢说,“一年。”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等她同意。”
施施想过见沈枢父亲的场景,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他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同意了。而且,还问关于结婚的事情。结婚?谁和谁?她和沈枢?开什么玩笑,她怎么可能和沈枢结婚。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件事。她出了那扇门,还是有些愣神。
沈枢察觉到了施施的异常,把她的手攥在手心,“呆小施,怎么了?”
施施说没什么,就是第一次见家长现在还有些慌。
沈枢摸了摸她的头,“呆小施,别怕,我爸爸人很好的。而且,爸爸也很喜欢你。”
施施轻嗯了一声,倏尔瞳孔紧缩。
在转角的地方,施施一眼就看到了尤书娴。她穿着抹胸长裙,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儿,分外夺人眼球。在场很多男士,都被她夺去了注意。尤书娴似乎察觉到了施施的视线,朝这边看了一眼,迈开步子朝这边走过来。
沈枢恰好站在施施的对面,他自然是没看到那头的尤书娴。
“呆小施…呆小施…你怎么了?”沈枢说了老半天都不见施施回应,看了眼,见是在愣神。施施很快回过神来,她说,“阿枢,你刚刚说什么时候结婚来着?”
这是第一次施施在沈枢面前提起结婚这两个字眼,心跳地难以自抑,他把她的手攥过来,在雪白的掌心处亲了一口,“呆小施,等你长大,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
施施说,“好。”她垂下眼,又朝那边看了一眼,望见了女生瞬间惨白的面容,扯了扯嘴角,笑了。每当这种时候,她的心里都会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尤书娴没有看见施施嘴角的笑容,她失魂落魄地走了。刚刚那段距离,她可以清晰地听见他们两人在说些什么。结婚!?她告诉自己,不会的,沈伯父不会答应的,伯母也不会答应的,所有人都不会答应的。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沈枢只当她是开心的笑,没有想到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