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施抬头,看着眼前带着眼镜的老太太,有些怔愣。她如果没记错,陈奶奶家里应该在A市吧,怎么会来B市。
老太太扶了扶眼镜,佯装生气,“怎么,这才多久没见,就忘记我了。”
这说话的语气,真是陈奶奶。
“陈奶奶,您怎么会在B市。”施施想了想,出声询问。
“我呀,闲着没事出来走走,顺便来看看我儿子。后面傻站着的那个,就是我儿子。”陈奶奶指了指后面站着的中年男人。施施看过去,那男人长得和行之衍很像,浑身上下有一股子学者的气质,很是斯文英俊。见施施看过来,那男人冲着这边笑了笑,施施乖乖地叫了声叔叔。男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陈奶奶嫌弃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别和你行叔叔一般见识,他这人,就是不会说话。”
施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幸亏,陈奶奶很快转移了话题,“施丫头,你今儿个是兼职吗?”
“是的。”施施回答道。
“什么时候有空,来我家吧,老早就邀请你了,可是,你一直不来。我自己在家,怪无聊的。”陈奶奶嘀咕了一声,似乎是在抱怨。
施施很喜欢这个只见过一面的陈奶奶,看到她总是觉得亲切。但是她知道,不应该随便去别人家里打扰。而且,她并不是很擅长和别人相处,怕给这个她莫名有好感的老太太造成困扰。想到这些,她只好对陈奶奶歉意地一笑,婉拒了。
陈奶奶也不好强求,只是走之前,一直拉着施施的手,让她下次一定要来她家。
施施点了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行致,也就是陈奶奶的儿子,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母亲会对一个才没见过几次面的小姑娘,这么热情,随口问道。
陈奶奶,本名叫做陈琛。听到自己儿子这样问,她脸上的笑容收敛住了。她望着窗外,目光深远,许久,才发出声音,“我只是想起了婉婉,还有之之。”
只要一提起她们,陈琛的眼角就发红了。之之,她的小孙女,要是还活在这世上,也该有这么大了。施施长得和婉婉,也就是之之母亲,真得很像。
听到自己母亲,提起自己的亡妻和自己的小女儿,哪怕是冷情如行致,也说不出话来。
车内的气氛有些凝重。
想着想着,陈琛没忍住,落下泪来。行致看着,不免有些心酸。母亲这么大年纪了,眼睛不大好,行致不愿意让自己的母亲如此伤心,他还是转移了话题。
“妈,你要是真那么喜欢这个小姑娘,就把她收做孙女吧。”行致没怎么细看那小姑娘的模样,但是知道自己母亲说的话不会有假。虽然,他口上是这么说,心里却还是想要等着之之回来。他的婉婉,临终之际,都在念着之之。他的宝贝女儿,这么多年了,不知道是不是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等着他去找她。
陈琛自然知道自家儿子的真实想法,她摇了摇头,“我会等着之之回来的。”这么多年,她一直都不愿意相信,她的小孙女,真的不见了。她常常在想,会不会有一天,有一个小姑娘,甜甜地冲她喊奶奶。哪怕自己的儿子嘴上不说什么,陈琛心里也知道,自己儿子安家在B市,也是希望有一天奇迹会发生。因为,这里是之之丢失的地方。但是,他们知道,一个不知事的孩子,怎么可能找地回来。人海茫茫,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这么多年,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奇迹都没有发生。不知道她死之前,能不能再见到那孩子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