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是个废物,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是个只会通过折磨别人来宣泄自己痛苦的废物。可是只要那个孩子,出现在他面前,他就会控制不住地出手。那个孩子,从来都不知道躲避,他的行为就会愈演愈烈。他到底造了什么孽?夏国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施施回了房间,很久都没有睡着。半睡半醒间,起床,在受伤的地方,抹了点酒精和药膏。她知道,要是明天,夏叔叔看见了她的伤口,会难受的,虽然他不说。她也知道,夏叔叔的无奈,夏叔叔的悲伤。因为,那些她都有。
很久以前,她也是想要自己死的。可是,她还没有把那些人带下地狱,她舍不得死,她还不能死。
有时候,死也成了一种奢望。
磨难在继续,生活也在继续。
第二天一早,施施早早起了床,给夏叔叔买了早饭。也许,他会不吃,但,那是她的心意。
经历了一晚上,夏国立的情绪平复了很多。他在施施对面坐下,所有施施预想到的场景都没有出现。施施想过,也许他会歇斯底里地让她滚,会砸坏餐桌上的所有东西。但是,唯独没有想过,他会安静地坐在她面前吃饭。吃饭期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施施的胃口一直很小,再加上舟车劳顿,昨晚又没睡好的缘故,吃了几口,就放下了。
夏国立看着她苍白的脸和她额头上未消的痕迹,嘴唇蓊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在夏叔叔用餐的时候,施施就在一边等。等他吃完了,她就把这狼藉给收拾好。
夏国立吃了饭,就坐电梯上楼了。这栋小别墅,是有电梯的,是施施考虑到夏国立的身体,专门找人建的。中途,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了。
“去医院看看。”
“嗯?”施施抬眼看他,她感到略微诧异,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好好地和她说话了。
女生的眸光清澈见底,他的心思似乎无所遁形。他回过头去,皱了皱眉头,又说了一句,“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打你。”
其实,哪来什么别人。当年,夏家破产,那些旧友纷纷离去。施施和夏国立也从A市搬到了B市,他们也从不和人来往。这只是夏国立想让施施去医院看看伤口,找的拙劣的借口。
施施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不等她说出口,夏国立就急急忙忙推着轮椅走了。施施捂着额头上的伤口,站在原地,若有所思,这才起身。不过她没有去医院的打算,这不过是个小伤口。不久之后,它自己就会结疤,完全没有去医院的必要。
没过多久,宋阿姨就上门了。宋阿姨是个离过婚的中年女人,还有一个儿子。施施是无意中和她相识的。已经认识很多年了。她出门在外的时候,宋阿姨就会上门帮忙照料夏叔叔,施施会给她点钱做补贴。
“施施,你回来了?”
“是的,宋阿姨,你来得这么早啊。”施施垂着眼,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