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这株植物,就像我一样,没有根。——题记
施施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孤儿两个字的意思了。孤儿,就是没人要的意思。从她有记忆起,她就知道,她是孤儿,无父无母,这世间只有她一个人。
她不在意的,真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很多人都用那种怜悯又同情的眼神看她。那眼神,像是她是只可怜虫。
不是的,她不是可怜虫,她很幸福的。
那么,幸福又是什么呢?
她问院长阿姨,她相信,院长阿姨肯定知道的。
院长阿姨摸摸她的头,拍拍她的肩膀,“孩子,你长大后就会知道的。”
长大后,是什么时候。
她没有问,然后,慢慢地长大。
她每天都会踮起脚尖,量自己的身高,今天,她又长高了一点点,又长大了一点点。
她离幸福,又近了一点点。
孤儿院里的孩子们都不喜欢她,老是合起伙来一起欺负她,她不明白是为什么。
起初,她总是哭。后来,她明白了,原来哭是没有什么用的。她哭地越大声,他们就会愈发的欺负她。
然后,她就不哭了。
她没有朋友,不过,没关系的,她可以晒太阳。
晒太阳很舒服的,如果没有那个惹人烦的男孩子就更好了。
那一天,她躺在草丛里发呆,就被迎面飞来的球砸地一个踉跄,眼泪就流出来了。
真疼。
那个男孩子起初还咧着嘴笑,见她哭地停不下来。从墙角爬过来,腆着脸,小心翼翼地碰了她一下,“丑丫头,别哭了,哭地可真丑。”
因为疼痛,也因为那句丑丫头,施施记住了他,他叫吴斌。
后来,吴斌常常会翻墙过来找她玩。
他的声音大地很,在耳边“嗡嗡嗡嗡”叫个不停,烦人。
这不,又开始了。
“丑丫头,你别不理人呀。”
施施别过头,她才不是丑丫头,院长阿姨说她长得可好看了。
“丑丫头,丑丫头……”
施施捂住耳朵,她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丑丫头,叫我斌哥就好了。”
“哼,谁要叫你斌哥。”
施施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囔了一句。
那男孩子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丑丫头,你不是哑巴呀。”
“哼,你才是哑巴。”
男孩子也不生气,咧开嘴巴,大笑。
那嘴巴,咧地真大。
那牙,可真白。
施施不怎么喜欢说话,常常是这个男孩子一个人在那儿说个不停,施施偶尔会应上几句。他常常给她说外面的世界,外面有冰糖葫芦,有漂亮裙子,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施施从来没有出过门,她想象不到外面世界的样子。
她一直以为,孤儿院就是一个世界。
原来,不是的。
世界之外还有世界。
后来,吴斌带来了照片,耐心地和她诉说着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很漂亮,天空很蓝,很大,还有无数她不曾见识过的玩意儿。
吴斌问她要不要出去玩,施施拒绝了,她不想去,她不想走出这个世界。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有院长阿姨,有孤儿院的其他小朋友,还有吴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