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布料是被剪裁过的,大小相差不多,像是特意衡量过长度大小似的,桌上堆叠了一片。
估摸着是她刚刚裁剪的。
布料看上去年代有些久远,表面积了一层薄薄的土。
女生的左手边放着清水,右手边放着碎片,中间放着布料。
她先是把碎片泡在清水里,冲洗干净。
血色在清水里舒展着,晕染着,模糊成大片红。艳色又随即变换成淡淡的粉。
细白的指尖伸进清水里,把碎片取出来。
沾了清水的碎片,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只是,残缺不齐。
指尖上沾上了几滴清水,衬得指尖薄薄的,没有血色。
她包扎的很随意,把布料绕上几圈,再打个结,就完成了。
桌面上已经摆上了好几个包扎好的。
整齐划一地摆放在一旁。
文静暗自思忖,难不成施施太喜欢她男朋友了,以至于连打碎了的碎片都要捡回来,包好。
文静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是她明白,这些都不是她应该问的。
女生的身前几米远的地方,堆叠着包扎好的布料。
小山一般。
然后,她俯下身子,小心地把包着瓷片的布料取下来。
文静这才注意到,施施的脚底下放着一个黑色的大箱子。想来,这就是刚刚施施让长安去拿的箱子。
她的腰肢纤细,小手被黑色布料衬得愈发细白。
没过多久,施施就整理好了。
没怎么用力地就把黑箱子抱在怀里。
女生很纤细,抱着黑箱子的手臂,瘦弱地很。
经过文静身边的时候,文静没忍住,问了一句,“施施,这是?”
施施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个笑容,很浅,很淡。
她轻抿了一下唇角,淡粉的唇添了几抹艳色。薄薄的红唇下垂着,是一种脆弱单薄的美丽。
施施张了张嘴,漫不经心地说道:“是他给的东西。哪怕是破了,我也舍不得就这样丢掉它。”
文静说不出哪里不对,就是觉得怪怪的。她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估摸着施施是很喜欢她男朋友的。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施施已经把黑箱子安顿好回来了。
她像往日一样,坐在书桌前读书。穿着简单的纯色T恤。
身形挺直,神态怡然。
一切,好像,都没有什么不一样。
文静摇摇头,没有再多想。
“诶,哥几个,你们谁有钱,先接济我几天。我家老头子又把我的零用钱给没收了。”杜均山的零用钱被没收是常有的事情,全看他家老头子的心情。
而他家老头子的心情,说风就是雨,他是半点没辙。
林宇和周正华摊摊手,没办法,他们穷呀。最近玩游戏,砸装备,花了好多钱。别说接济了,他们自己也够呛。
“你们两,还是不是好哥们了。”两人没理他,自个儿玩游戏去了。
杜均山没办法,扯着嗓子,喊在浴室里洗澡的沈枢。
他们宿舍谁最壕,除了沈枢不作他想。
“老幺呀,老幺呀,江湖救急呀喂!”
里面只有水流湍急的声音,杜均山那是挠门呀,挠墙呀,今天势必要抱上沈枢这大粗腿。吃土,还是吃肉,就看现在了。
在杜均山不屈不挠地奋战下,沈枢终于肯搭理他了。
“你自己拿,就在我桌上的钱包里。”水流
的声音止住了,浴室里传出男生清清冷冷的声音。
杜均山扯了嘴巴笑,“老幺,我知道,你才是最爱我的,改天,请你吃饭哈。”
沈枢没理会他,浴室里又传来水流的声音。
杜均山没怎么在意。
沈枢的桌子是他们宿舍收拾的最整洁的。杜均山一眼就望见了他桌上黑色的皮质钱包。
打开钱包,卡多的没边了。啧啧,还有这厚厚的一沓毛爷爷简直是闪瞎了他的眼。
“老幺,我爱你,恩,我就随便拿了。”
杜均山不是第一次问沈枢借钱,知道他对这些并不是很在意。随手抽了一叠出来,激动地亲了一把毛爷爷,没错,还是这味道,爽。
放下钱包的时候,在底下看到一张绿色的卡。
不懂为什么老幺没有把这卡和别的卡放在一起,莫不是这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杜均山有些好奇,在手心掂量了几下。
多瞅了几眼,没啥,结果就一普通的卡。
顿感无趣,随手把卡丢在了桌上。
转身就走。
卡顺着桌角往下滑落,最后,掉到角落里一动不动。
杜均山回到床上,对着一大把毛爷爷吹了口气,又香了一个,才把钱塞到自己的钱包里。
老幺的大腿,抱起来就是得劲。
翘着二郎腿,刷了会儿帖子,得了,上次他发的帖子依旧在最上方。
估摸着洗白无望,自己作的,死也得认了。
索性就不看了,得了得了,听歌得了。
“嗨起来,我的小伙伴们!”
小伙伴们没一个理他的,杜均山也不在意,自己跟着节奏嗨皮。
在一片喧嚣声中,浴室门被打开。
清冷孤高的男生从里面走出来,身上套了件宽大的毛衣,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
白皙的脸被热气熏地染上一层薄红,多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人气。唇总是习惯性地抿地紧紧的,淡粉色。眼角的泪痣红地似血,让他在冷漠之余又多了几分妖异。
随手拿起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很随意的动作,偏生由沈枢作出来,有一种美感。
杜均山急忙低下脑袋,要他说,老幺长成这样,竟然是个男孩子,真是白瞎了他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