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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施施的夏天

夏天是施施的夏天,是施施心口的白月光。——题记

那是A市最热的一个夏天,却是施施心里最冷的夏天,那冷,让她多年后想起,依旧如置冰窟。

小巷子年复一年的吵闹,东家长西家短的寒暄,这是被繁华A市抛弃的地方,这里有无数无家可归的人,这里牛鬼蛇神具在。

施施,穿着补丁打的粗布衣服,明显大一号的裤子,洗的发白。她低垂着脑袋,手里拿着铁剂斑斑的酒瓶,穿过无数个障碍物,走到一处简单搭建的帐篷前,那是她的家。

帐篷旁堆着无数的垃圾,有被人随手丢弃的罐子,有破败不堪的衣服,应有尽有……散发着恶臭,施施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眼前的景象,淡定自若地掀起帘子,走了进去。

屋里的情况并不比屋外好多少,屋里昏黄阴暗,借着一角的光,勉强可以看到屋里的模样。缺一角的桌子,底下垫了一本看不清模样的旧书,勉强可以支撑起桌子。屋内最贵重的东西,是一个老式电视机,画面忽闪忽现,是一个二手货,还有一个老式风扇呼呼作响,却吹不散夏天的闷热。

再往里点,是一张用木头搭建成的床,一个高大的男人躺在上面,他的头上白发横生,这一缕缕白发,似要挣脱脚下的根肆意疯长。瘦削的脸上长满了皱纹,头发不梳不理,余光撇到施施走进来了,他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嘴里反复地念叨着,“你这个死丫头,让你去打个酒你却去了那么久。”

施施像是完全没有听到,神色如常,她将手里的瓶子递给男人,看他猛地一口灌进嘴里,许是灌地急了,又猛地咳出来。

“死丫头,看什么看。”男人粗噶难听的声音在屋内响起,随手拿起床边的藤条,抽了上去。

施施不躲不闪,木然着一张小脸,空气中尽是凌厉的味道。

打地累了,男人就停手了,嘴里还是骂骂咧咧个不停。

男人喝完酒就睡着了,鼾声如雷。

这时,天已经昏暗下来了,屋内只亮着一盏灯。

屋内只有沙沙做作业的声音,施施低垂着眸子,就着一盏昏黄的灯,认真地做作业。

施施看着墙壁上挂着的钟,指向11点钟,她想,这钟肯定是坏了,要不然这么迟了,夏天怎么会还不回来。这钟,坏的也不是一次两次的,起初的时候,她还担心夏天怎么会这么晚还没有会回来,后来才知道,是钟坏了。

夏天,是施施的哥哥,施施从来知道,他不是她的哥哥,她是他捡回家的,她也庆幸他不是她的哥哥。

她从来都不叫他哥哥,她总是夏天,夏天地叫个不停。

哪怕夏天很闷热,她最喜欢的依旧是夏天。

夏天,真的很温暖。

又过了会儿,施施看了眼钟,已经指向晚上12点了,她的心里惴惴不安,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开来。夏天怎么还没回来,往常的这个时候夏天应该回家了。

她打开帘子,静静地坐在帘外。

她喜欢读书,可是夏天那么辛苦地赚钱,就是为了她的书费。

她可以不读书的,只要有夏天,就够了。

可是,夏天不许,夏天总是把最好的给她,向来如此。

远处传来了一声声地犬吠声,施施知道肯定是夏天回来了,面上难以抑制地漾开欣喜的模样。这笑,还没有漾开,就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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