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图书馆看会书，等我下课了再说。”
顾疏雨盯着那张校园卡，直觉告诉她她没有接过来的理由。按照她的计划，拿完药她就应该回到出租屋补个觉，晚上才能熬的过来。今天从程大义喊她一起过来吃饭开始已经脱离了她的控制，她摇摇头:“我去老师的值班室待着就可以了。”正好可以睡个觉，她暂时还不打算让这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了解到她夜猫子的本性。
齐者希点点头，没有勉强。程大义下午没事，陪她唠嗑也可以，随她自己玩也可以。
三个人一起走出食堂，迎面走来一个女生。顾疏雨记得她是那个劈腿的女生，也就没多看一眼。女生看到齐者希，停下了脚步，往边上让了让，礼貌地问好:“齐老师好。”
齐者希只当做没听见，径直走了过去。
顾疏雨回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满脸难堪地立在原处。
“你在看什么？”齐者希的声音飘进耳中，顾疏雨连忙敛住心神，自顾自地摇头，不管齐者希有没有看到。
程大义吃完饭心情正好，也不去理睬齐者希这个怪脾气，索性不搭话。齐者希对顾疏雨的态度，他心里有个底，不然齐者希不会那么主动地把自己的校园卡借给顾疏雨使用，而且被拒绝了连个屁话都没有。
走了一会，齐者希就朝着教室的方向去了。他的步速缓慢平稳，背影亦是清冷的。顾疏雨望着他的背影，莫名有些感伤。
“小雨，走吧。”程大义说，假装没看到顾疏雨的注视。
“哦，好。”顾疏雨如梦初醒，懵懂地点头。
两个人到了值班室后，顾疏雨在会客沙发上坐下，程大义问她想聊天还是自己玩，顾疏雨说:“老师您不用顾及我，我在这睡会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有一篇论文的资料还没找齐，你好好休息。”程大义充分展现了对一个学生的关怀，人前人后迥然不同的性格也让顾疏雨好笑。
顾疏雨说了声谢谢，她在吃饭的时候就觉得困倦，只是齐者希在场她始终不能表露，毕竟那个人可能是她的老板。她靠在沙发上，头微微仰起来，不多会就沉睡过去。
齐者希的课程座无虚席，他上课从来不会提问，也不会布置复杂的作业，再加上他这张脸，足够招来学校的女生了。课间的时候他就在教室休息室，翻看当天的报纸。在互联网的冲击下，谁知道他今天拿到的会不会是最后一份纸质版报纸呢。
他下课后直接去了程大义的值班室，进门就看到靠在沙发上熟睡的顾疏雨。眼镜滑下来，嘴巴微微张开，落在脸颊上的一缕头发随着她的呼吸上下起伏。齐者希在门口站了一会才走进去，站在程大义跟前。
程大义正沉浸在各种文献中无法自拔，对于他的到来也没有什么知觉。同样是搞研究的，齐者希当然知道被打扰的心情，干脆就在顾疏雨身边坐下来，拿起手机更新最新鲜的资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程大义的资料翻了一页又一页，顾疏雨始终保持着同一个睡眠姿势，齐者希看完了所有资讯后又阅读了六篇学术论文。
六点半的时候，程大义终于被嗡嗡的震动声给拉了回来，他看到顾疏雨还在睡觉，就起身出去接电话。几分钟之后走回来拍拍齐者希的肩膀:“我家夫人召唤，把她叫醒？”
“不必。”齐者希压低了声音说。
“我得锁门。”
齐者希伸出手:“一会我来锁。”
“……”程大义一脸懵逼地看着齐者希，抬起手摸摸他的额头，“齐者希你没发烧吧？”
齐者希嫌弃地别开头，“不是要给她工作吗？”
程大义作为一名心理学教授，隐约觉得齐者希心中有鬼:“……好吧，那我走了。”
顾疏雨睁开眼的时候只看到一片白色，她顺着沙发往下赖了点，好伸直双腿放松一下身体，整个人看上去很不端庄。她揉揉惺忪的睡眼，脑袋一时还没清醒过来。
齐者希觉察到她的动静，但并不说话，仍旧低头刷着手机。
顾疏雨清醒了片刻，发现身旁坐着的那个人是齐者希后慌了神，又不敢有大动作，只得继续维持她那极不端庄的坐姿，偷偷地盯紧齐者希的后背。
这个时候……应该装睡吗？
顾疏雨觉得如果是在睡着的状态下，这种不雅的坐姿更能够被接受。她并没有去思考齐者希是不是知道她已经醒过来，只是一种直觉……
直觉不能在他跟前做出任何不适当的行为，这会影响她的印象分。
“醒了？”顾疏雨还没来得及再次闭上眼睛，就被这个声音给吓得睁大了眼睛。
齐者希停下手里的动作，手机在掌心转了半圈躺在上面。
顾疏雨憨憨地笑了两声，“老师好”心跳有点加速。
“听说你从两点多一直睡到现在。”齐者希顺。
“嗯……晚上有点失眠。”顾疏雨说完才惊觉什么叫答非所问。
齐者希并不在意，似乎点了点头，“正好。”
什么正好？顾疏雨笑了笑，压制住心里的疑问。她从小就这样，好像人家知道了她的心思就有多丢脸似的。
“嗯，谢谢老师关心。”顾疏雨下意识地看了看齐者希，努力使声音听上去足够平静。要按照她自己的意愿，她是不太愿意和齐者希这样冷漠的人产生交集的，但现在的情况是她需要一份工作，更何况这份工作还是她擅长的。
“我没有关心你。”齐者希说。
“……”面对这样尴尬的对话，顾疏雨只能保持沉默。果然，齐者希根本就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唔……是我弄错了。”说错话的时候把所有错误都往自己身上揽，是顾疏雨解决麻烦最常用的办法之一。
“你弄错什么了？我没有关心你。”齐者希的声音清淡，听得顾疏雨简直想打人，但也只能不动声色，安静地听他说完。那一刻她决定明年生日她要许愿成为一个果敢潇洒的人，不想做的事就不做！
“我只是觉得，你和我，刚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