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过生辰八字,两人订婚的日子就找在元宵节这一天。闽南风俗是订婚只在男女方家里办个简单的酒席请亲人到场做个见证,因此没有操办太多。
事已至此,秦朝歌也只能默认。陈安琪也认了,真到订婚这一天,却还是高兴。
既然订了婚,那两人的婚期也不会太远。秦朝歌这时候才终于心生被束缚之感,想起被妹妹摆了一道,便偷偷削减了每个月给秦果儿的生活费,秦果儿早被他宠得天不怕地不怕,立刻和父母告状,然后和陈安琪打小报告说哥哥怀恨在心报复她。
秦朝歌顿时恨不得把她吊起来打,然而陈安琪可是真生气了,当面质问道:“是不是不想和我结婚?”
秦朝歌当即咬牙切齿,面色阴沉,道:“果儿这个小王八蛋胡扯的你也信?最近我名下的集团利润不大,我只能省着点了……”
“怎么了?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
很少听秦朝歌谈起公司的事情,听起来似乎出了问题,陈安琪不由一问。
“内部有一些业务板块调整,加上,最近启动了对美国一家半导体科技公司的收购方案,美国政府在出面阻拦。”
秦朝歌语气其实轻松,听不出来什么担心。对他了解甚多的陈安琪闭着眼睛都能猜到他的收购手段不会光明到哪去,但肯定非常霸道强势,阻拦他做事的人下场只会很惨。
他当年在美国呆过两年,之后还去过许多国家,虽然在陈安琪看来少不了拈花惹草,不过他倒是风流而不下流,也只看得上漂亮的处女,从不碰别人碰过的,这让同为处女座而且有严重洁癖的陈安琪觉得还可以接受。
她随即想起来一事,问道:“你这回打给果儿多少生活费?她这么大怨念?”
秦朝歌正在给她脸部做按摩,随口回道:“只给她打了五万过去……”
“五万?!”陈安琪一声惊呼,一双柔软白嫩似有芬香的小脚丫子紧紧一蹦,随即便感觉腹下一疼,又牵起昨晚他在自己身体里捣鼓出来的疼痛。
她缓了缓,瞪了眼秦朝歌,却发现秦朝歌已经爬上来,大有在客厅里就要动手动脚的意思。
“别呢,一会爸妈就回来了……”
陈安琪推不开沉得像头大黑熊的他,被他挤开抱起来放到他身上,变成他下她上的姿势。订婚后陈安琪就改了口,称呼秦山信夫妇爸妈也称呼得顺。等秦朝歌把她放到身上,她顺势趴到秦朝歌胸前,格外喜欢这样亲昵而又安心的温暖感。
“你以前一个月给果儿多少生活费?”
“十万。”
“没想到果儿这妮子还是小富豪,现在起码是千万身价吧……”
“怎么啦?吃醋啦?”秦朝歌抚摸着她的背,笑道。
“才不会,就是被你吓到。她一个小孩子家的手里那么多钱,怕她学坏。”
“果儿古灵精怪的,她能不教坏、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何况身为小财迷,她是恨不得银行卡里的钱只多不少。”
秦朝歌哈哈大笑,又道:“你也知道,果儿是异人。她天赋还可以,一般人她也看不上眼,再说去年我已经让她管了些事,你改天可以看看,其实小丫头手段很是过人……”
“还不是你宠坏的,再说何必非让她一个小姑娘家去学这些血腥的东西……”
“等到沪市,我教你入门的聚炁。能不能学会要看你自己的天赋,这方面没有捷径可走,全看天赋造化。”
“能不能不学?”
“不行。起码要有一点自我保护能力,我不可能让大猫天天跟着你。”
陈安琪哼了一声,又抬头看他,“说到大猫,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它了,是被你派去做什么事了吗?”
去年年末到这段时间,大猫基本没有出现过。秦朝歌含糊嗯了一声,只道让它自己出去觅食了,就没有多说。但想来,这个觅食应该有更深的含义。
秦山信夫妇带着秦果儿去大舅家串门,她和秦朝歌则是刚从自己家里出来,本来要去陈安琪的大姨家里喝茶,临时下雨就没去,刚好有了这段腻歪的时间。
因为之前就告诉过陈安琪一些关于异人的事情,公司的事情有时候也会和她说,聊起来自是有说不完的话题。特别是,陈安琪知道了他真正的身份,相比秦果儿和秦山信夫妇,更有了一份秘密。
复旦大学在读研究生的入学时间更晚,陈安琪又留了几天。元宵节后,有村干部找过来,大意是村里打算扩修公路,连接全村。一方面有利于果蔬外输出,一方面也是带动旅游业发展。
兰水县楼兰村最早有史记载在宋代,村里面保留有两座土楼,张氏和陈氏的宗祠也修得漂亮,再加上位处村里面的虎跃坡、灵泉寺、清元观、三相水库、原始山林,近年也有人办起农庄,旅游业有了发展方向,交通变成了头等大事。
彼时恰好秦朝歌和陈安琪从她二堂兄家回来,与几个村干部聊起来,问了规划与进度,一些客套话的关节出入,一番下来,几个村干部就知道秦朝歌无法糊弄。
秦朝歌并不难说话,但是就是会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惧,压得十分难受。
这种东西做官的都懂,名之为官威,可他明明只是一个有钱有人的公子哥,早些年闻其名可未必会多么在心,但如今,已经不得不将他视作大人物。连县委书记H县长都要带着家人亲自过来给他拜年的人,再将他当做年轻人,辈分上根本就过不去。
令人印象深刻的官威比见市里面的头几位还深刻,不一会,有人连端茶杯的手都抖起来。
秦朝歌忽然道:“听说我们村的小学这两年有很多学生外流,都到镇里面就读?”
不知道秦朝歌为何突然提起这个,几个村干部你看我我看你,又实在怕了秦朝歌语锋外藏露的心思,当即老老实实地回说是。
秦朝歌沉凝片刻,道:“贯通全村以及连接村子辖山地段的公路,其他方面的因素我不去考虑,按照最低标准起码也是七八百万的手笔,不过相信县政府是会有拨款下来,除了这个之外……”
秦朝歌顿了顿,端起桌上茶杯,又示意几位村干部喝茶,他抿了口茶,这才继续道:“几位叔叔为村子尽心尽力,做了这么多贡献,朝歌想的也是多向几位叔叔学习。既然村里的小学现在设施和教学人员等各方面都不足,除了修路之外,朝歌就再捐一点心意给学校,不知道几位叔叔觉得怎么样?”
几个村干部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过了一会村委书记赵启良才笑回道:“再好不过了,如今像朝歌这样愿意替村民着想的年轻人可不多了,我先替村民们谢谢贤侄,等公路和学校修好,必定将贤侄的名字刻在功德碑第一位!”
这位村委书记的大女儿和秦朝歌曾经在同一个高中就读,高三的时候两人还是情侣关系,之后分了,那个女孩是为秦朝歌自杀过的女孩之一,救了回来,但梁子结下了。这件事全村人都听过,就是不知道后面如何处理,总之现在好像一切都没发生。
“这样的话朝歌就谢过几位叔叔,不过……”他的话又突然一停,几位村干部心里莫名一紧。
就听秦朝歌说道:“这样的大事,也不能都是朝歌决定,几位叔叔不如多多发动村里的人,多一人参与,也多一份力量。”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这是村子的大事,村民们都很乐意为村子……”
几名村干部连连称是,秦朝歌抬手压了压,点头附和,微笑间对村干部与其余村民共攘善举的行为也是大加赞赏,又道:“修路部分我出两百万,学校筹建扩备我出五百万。希望,年底回来的时候可以看到村民们想看到的成果。当然了,这后面就得辛苦几位叔叔奔波劳碌了。”
他说得客气,但实是威严,又意有所指了。村委书记赵启良立刻回以大笑,道:“贤侄放心,我们这几把骨头还硬着,不为村民们做点事出来,以后退了都没脸啊!”
客厅的气氛被他这一席掷地有声的话活了起来,其余几个干部也高兴起来,神情都透着喜光。
开玩笑,以秦朝歌的缜密心思与聪明,不会不知道这两个项目其实不需要那么多钱,弄好后余下来一两百万没问题。他既然知道其中马脚,仍愿意拿出来这么一笔,不论怎么样,都让人心里一热,印象与交情立刻就进了一步。
谈拢事情,宾主尽欢,正是晚饭时间,于是留下几个村干部在家里吃了晚饭。席间气氛融洽,几杯白酒下肚,村委书记赵启良拉着秦山信唠家常,只道以前虽然来往不多,但大伙儿都知道秦家怎样怎样,若非听说秦朝歌已经有订婚了,真就想拉下一张老脸给自家大女儿再说说媒,那时候她年轻不懂事之类。
这一提起,秦山信只好笑笑以对。毕竟那时候虽然不知道秦朝歌怎么摆平这件事,但人家女儿是真的为了秦朝歌自杀,怎么想都定是自家儿子造的孽,这时候真不好开口。
从前秦朝歌带赵妤婕来家里住过一次,秦山信夫妇印象深刻,那个姑娘长得清秀,性格也善良温柔。听说后来上了武汉大学,现在是帝都外国语大学在读研究生。两个年轻人现在偶有联系,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或许,陈安琪知道一些。
一顿饭吃到晚上八九点才结束,送几个村干部走之前,秦朝歌顺手从村里要划归宅基地的地皮里,买走了几块地。
心照不宣的,这块地皮成交价格很低,而且位置绝佳。地皮虽然不大,建上几栋别墅却绰绰有余。
不久,他接到一个电话,得知了一个消息,这一消息打乱了他的某个原定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