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如果我爹娘不去,又没有车坐的话,我就来找你。”关莳回的又快又坦荡。
既然你都要埋汰我了,那我也没必要站着挨打,还自愧形秽吧。
正所谓,让不喜欢自己的人,心里添上一把堵,那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果然,米嫣儿脸色更难看了,她那话就是故意刺激关莳,让关莳明白,她和她的身份是不一样的,可没想到,她真的顺势而下,答应了下来。
真是不要脸的破鞋,叫人恶心。
米嫣儿挑起眉尖冲着江宁冷笑,脸上好像写着,这样的破鞋你也要?
我瞧不起你!
转身她高高在上的走了。
江宁从头到尾蹙着眉都没说话,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关莳懒得问。
如果江宁喜欢米嫣儿,怕她误会,自然会追出去解释,但她相信,江宁无论如何,应该都不会把黑玉三花膏的事告诉米嫣儿,如果他要说,刚才就不会给她找借口。
据她观察,江宁这个人,节操还是有的。
而且还很冷静成熟的说,江宁就是一个充满理智性的男人,否则也不会一直单身,遥望着近在咫尺的米嫣儿。
她没发作,那是看在江宁的面子上,毕竟,原主儿的记忆里,江宁是喜欢米嫣儿的。
……
和江宁告了辞,回关家吃完中饭,她就问三孩子,要不要做花灯。
这一提议,关凌和关朵自然是满心欢喜,只有小六无所谓,然后剩下的就是材料问题。
竹子满山都是,可是拿刀片竹又是个技术活,关莳可没觉得,自己能片出竹条来,无奈之下,只好去求助关平。
好在关平是个好说话的,当下就拿着砍刀出了门。
而与此同时,依山而建的同家,姜奇一脸便秘的站在男人面前,手上摊的正是由他亲手交给关莳的,那盒黑玉三花膏。
其实,那天的云莲真人,就是他扮的,不过就是挂羊头卖狗肉,故意设了个正大光明的局,把黑玉三花膏,送到关莳手上。
“主子,上饶江宁拿来这个东西,说是打算卖给我们。”姜奇一脑门的牛毛细汗。
白衣胜雪,广袖迤逦的男子,正是前几次与紫气东来,一起出现的九哥,也是方圆百里,诸多少女放在心里爱慕的同公子。
他慵懒的扫了一眼姜奇,最后那不怒而威的凤目,轻描淡写的落在药膏上。
有意思,他暗中叫人送出去的药膏,她居然又叫人拿了回来,并且还打算卖给他,这算不算曲折离奇,啼笑皆非。
“她缺钱?”
姜奇怔忡,这事他还真不知道,盯梢的人是妘彘。
“这个,应该是吧。”如果不缺钱,又怎么会明知此药珍贵,还拿出来换银钱。
“那就收了吧。”同公子说的云淡风轻,好像对此并不以为意,也没必要,在此事上多做纠缠。
“是,那大概拿多少钱收合适?”姜奇问的小心翼翼,生怕主子怪他事情没办好。
“你看着办吧。”同公子无意再说了,挥了挥广袖,就示意姜奇退下。
不过,就在姜奇倒退着走到门口时,他又轻如风呤的道:“叫妘彘好生盯着,看她拿这钱要做什么。”
主子说的声音极小,小到若不仔细听,就完全听不清楚,这是一种威压,压的他,必须屏息凝神才能听清,姜奇擦了把冷汗,带着敬畏诺了一声,就退下了。
……
江宁回村时,天色已经将暗,他把关莳叫到了外面,然后才将怀里的一千二百两银票,交给了关莳。
“这么多?”去时江宁说大概是一千两,可回来多出了二百两,这也算是意外之喜。
“这不多,如果在扬州,至少能卖五千两,算是同家拣了个便宜。”江宁叹了口气,文质彬彬的脸上划过肉疼。
金钱易得,此药再难求。
“算多的了。”关莳一点也不心疼,对她来说,这就是意外之财,来的不踏实,所以她不贪心。
江宁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他知道她想要钱,关家虽是衣食无忧,但不富裕,像米嫣儿,从小到大,都是新衣成堆,珠花成堆,就连唐柳红,每年也会做俏衣衫,更有三到四套,戴得出去的头面。
可关莳,说是娇养,说是享尽关家最好,可实际上,她过的很差。
记忆里,她从小到大,除了天生丽质之外,常年都是短衫黑裙,偶然才挽一根枣木簪做为装饰,普通少女该有的银饰,胭脂水粉,她一样也没有。
关家刘氏,把钱财管的特别严,已是上饶村公开的事情,没什么稀奇。
现在,她想攒些私房钱,然后又开始疼爱关凌和关朵,并送他们读书,为他们打算,那么他帮一把,也是应该的。
关莳并不知道江宁在想这些,她财大气粗的抽出两张百两银票,不由分说的塞进江宁手里。
“我不知道江家哥哥喜欢什么,所以这个就请江家哥哥收下,是我的谢礼。”
有了钱在手,关莳瞬间就有了底气,连腰板都硬了很多。
江宁眼眸放大,顿感烫手的赶紧回推:“我不用你给什么谢礼,你自己收着吧,凌儿天生聪颖,读书肯定能读的好。”
此话的潜意思,是指关凌将来会花很多钱,让她不要大手大脚。
“承江家哥哥吉言,凌儿将来一定会出息的,不过,这和我送江家哥哥的谢礼,不能混为一谈,此事若没有你相帮,我那里能知道这东西的价值,而且就算知道了,也没有这个本事,能卖出千两银子来。”
关莳打定主意要交江宁这个朋友,所谓孤掌难鸣,以后少不得还要麻烦他,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她要为以后方便行事,打个基础。
江宁虎了脸,他以为关莳没有听懂他的话。
“莳儿妹妹,你知道供养一个生员,需要多少钱吗?”
关莳笑的如春风抚面。
“当然知道,米叔那里只能启蒙,最多支撑到考下童生,等成了童生,就得入县学堂,一年的束修是二十两纹银,两年一考,若是能考过便是生员,成了生员后,还得去扬州参加乡试,其中车旅费,束修费,应酬费,谢师费,等等,就算只到生员,少则也要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