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菘菜地里，关莳一边拨着菘菜，一边问关凌：“你说落霞山下面的那个水潭，现在结冰了没有？”
关凌撅起屁股，吭哧吭哧的拨着菜，想也不想的回道：“早就结了啊，几天前我还和大春他们去看了，冻得可结实了，连鱼都钓不着。”
关莳转了转眼珠子，便想起落霞山往里的那个岩洞，那儿可是天然冰室啊，洞口虽小，但处在风口，洞内又常年低温，若是她想办法，从山下移些冰进去，若能保存到炎夏，岂不是正好可以赚点卖冰钱？
虽然时间隔的长了点，但至少也有个盼头，总比她现在身无分文，又无计可施的要好。
这么一想，关莳就决定了，反正闲着也是闲，便趁着湖面结冰这段时间，带着关凌和关朵去试试。
“凌儿，明天该祭宗庙了吧？”
“嗯。”
“你能告诉娘亲，那宗庙里到底有什么吗？”关莳舔了舔下唇，上饶村，每年年三十，都会祭宗庙，本来只准男丁进的，却年年让米嫣儿也进，里面究竟是什么，她好奇的很。
再说了，上饶村五十多户，全是不同姓，为何要一起祭一个宗庙？
这般蹊跷的事情，她好奇的很啊。
“宗庙里面吗？”
扑通，关凌因为用力过猛，抱着一棵大菘菜，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关莳把他拽了起来，笑的直不起腰。
“你呀，小心点，对，就是宗庙里面，你们祭的是谁啊？”
关凌一脸懵懂的摇摇头：“不知道，我不识字啊，而且就算是识字，爷爷也不让我靠近，我和大春他们，都是站的远远的。”
“那你们进去以后，都做什么了？”也对，凌儿还没上学堂。
关凌仔细想了想：“也没做什么，就是进去磕头啊，磕完头就让出来了。”
磕头？
就这么简单？
那又是给谁磕头呢？
难不成里面摆了个泥菩萨？
关莳越想越困惑，她总觉得，上饶村的古怪，宗庙里肯定有线索，但显然，从凌儿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那怕他再老成持重，在这种重要的日子，他也靠不上边，更何况，他还不识字。
想了想，关莳就心里就有了主意。
挑着箩筐，把菘菜送回家后，关平和关勇还没回来，眼看天色还早，她心里又挂着藏冰的事，便对刘氏道，趁着年前去多割点猪菜，省得正月里还要出门。
厨房这边，刘氏和罗氏也收拾的差不多，便随她带着关凌和关朵又出了门。
到了落霞山，就看到那汪潭水，果然都结了冰，瞧着那透明又渗着晶白的冰面，差不多有小半米厚，若是全部切割下来，并储存好的话，到了夏天，到是能换不少钱了。
关莳心里微喜，打着算盘，就带着两孩子去山腰上的洞穴。
她得再仔细看看这洞能不能存冰。
“娘亲，这个时候，您要去洞里做什么？”关凌疑惑。
关朵到是很乖，从头到尾都紧跟在后面，撅着小屁股往山腰上爬。
“凌儿朵儿，娘亲不想瞒你们，我是想上去看看，洞里有多大，刚才那些冰你们也瞧见了吧，若是那洞空间不小，娘亲想割些冰放洞里存着。”关莳实话实说。
虽然冰能赚钱，但它又能赚多少？之所以不想对两孩子隐瞒，她也是有点考量在里面，试用着这个，看看两孩子嘴巴严不严。
既然她想好了，认了这两孩子，又打算安身立命，想法子赚钱，那么靠她一个人肯定不行，古代对女子限制极多，那怕就是妇人，也有不少限制，一个人一双手能做多少？
孤掌难鸣可是什么事都很难办的。
尽管娃儿还小，但关凌老成持重，说不定，以后还能帮她很多忙，那么这个时候，她要教两个孩子，如何同心同德，先把这日子给过起来。
“割冰存洞里？那能做什么？”关凌一脸懵懂。
“现在当然做不了什么，但到了夏天，它就好用了啊，可以拿来降温，做冰汤什么的。”关莳笑眯眯的说着。
关凌沉默了一会：“也对，娘亲是想存了冰，等到夏天再用吗？”
“不，娘亲是想试试，这个洞能不能存冰，若是能，到了夏天，咱们就把冰卖出去，到时就能换到银子。”
“卖出去！”关凌很吃惊，吃惊的都忘了走路。
“对啊，娘亲说过，一定要好好照顾你们，所以咱们得赚钱。”
关朵眨了眨眼，忽然道：“娘亲想要钱吗？朵儿有一个铜板儿，哥哥说，等下次货郎来了，可以买一小块麦芽糖呢。”
听朵儿这么说，关莳就感觉憋屈，就连朵儿还有一个铜板儿傍身，但她却身无分文，这感觉太特么的憋屈了。
关凌敲了下朵儿的手背，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话。
“娘亲是说要卖冰赚钱？”
“对。”关莳爱死了关凌这人小鬼大的模样，索性抱起关朵，嘴角都扬了起来。
“能行吗？”关凌迷茫，他还小呢，很多事都不懂，但唯有一件事，他是懂的，那就是买什么东西，都要钱！
而娘亲手上没钱，就是婶婶也比娘亲要好，能时不时给哥哥关佑元铜板儿，只等那货郎来了，关佑元就能买上一堆零嘴。
“为什么不行？”关莳反问。
关凌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过了好久才呐呐的道：“那要是行，我也来帮忙，上面那个洞，里面其实挺大的，就是里面太黑，让人害怕。”
关莳笑，故意问道：“这个洞，会有人来玩吗？”
关凌摇头：“里面太黑了，没人敢进去。”
关莳知道，这个人是指小孩，至于成人，没谁那么无聊，当然，洞口太小也是个原因，像关平那样身体健硕的，压根就进不去。
她这样问，其实就是想跟儿子打听，看看村子里的小孩，会不会常进洞里玩。
现在听儿子说，没人敢去，那她就放心了。
“那你怎么知道，里面其实挺大的？”
关凌舔了舔下唇：“上次大春和我进去过，但我们没敢往里走。”
好吧，儿子挺稳重的，但小孩子好奇，又有冒险精神，这很正常，如果洞里真能存冰，那等事情办好了，她还要再想个法子，彻底杜绝了小孩进洞冒险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