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阳当空,大如轮盘,炙热的烘烤着大地。
荒岭之中大漠至多,条条山岭横亘在此,把广袤无垠的大漠分割成诸多区域。
山岭之上,古木参天,瑶草芳花点缀其间,为荒芜的大漠平添一抹绿意。
赤蟒山,山如其名,如一条洪荒巨蟒一般,横贯荒岭。
赤蟒山西起无垠大漠,横亘荒岭,贯穿元兽山脉支脉,——黑魔岭,延伸至广袤的大荒。
灼热的阳光从天空倾洒下来,令得大地都处于蒸腾之中,黑魔岭从天魂帝国北部元兽山脉延伸至东部大荒,其上巨木参天,一片原始之态,炎热的空气使得气流微微扭曲,就仿佛湖河中水波的涟漪。
在哪一片稀疏的植被上,一束阳光被错乱的枝叶,分割成块块儿明亮的光斑,如碎金一般,分散在一块儿空地上;一道身形静静的躺在哪里,周围的灌木杂草散乱不堪,好似万马践踏过的草地。
微风悄然吹拂而来,无力的枝桠随风摇摆,空地上的光斑随着枝叶的摇曳而收缩扩散,哪一道身形显露无遗,这是一个略显青涩的少年,乌黑的长发有些散乱,稚嫩的面庞沾满了血泥,身上的衣衫破破烂烂,几乎衣不蔽体,小腿生生被折断,森百的腿骨裸露在空气中,殷红的鲜血如清泉喷涌,汩汩的往外流淌,身旁泥泞的草地上有一团早已干涸的血迹,胸腹间一道致命的伤口,隐隐间可以看到内脏在跳动,鲜血浸透了他的衣衫,顺着衣衫的边角滴落,晶莹剔透的血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胸口上悬挂着一颗剔透的水晶,上面已沾满血污,水晶球几乎镶嵌到血肉之中,只有一半露了出来,浑圆光滑的水晶此刻就像一颗滴血的眼球,森红中透着莹白,而此时他双目微闭,口鼻间呼吸显得有些紊乱,而随着呼吸,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喉咙中发出咯咯声,剧烈的疼痛使他连手指都不敢动一下。
他努力的睁了睁眼睛,干涸的血迹在他的面庞上结痂,一阵好似针扎蜂刺的疼痛从眼角传来,虽说这点疼痛对于身上的伤痛有些微不足道,可突然袭来的疼痛还是痛的他一阵呲牙咧嘴,刺目的阳光使得他又闭上了眸子,半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逐渐睁开,乌黑的眸子炯炯有神,尚还显得稚嫩的面庞上布满了淤青,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身形稍显单薄,让人看着不仅有些神伤。
而此时,他正努力的观察着四周,他似乎感觉到他现在的处境并不是很乐观,内心深处企及想要发现点儿什么,可他失望了,身上的剧痛把他拉回了现实,微抿着小嘴儿,不甘的眼神使得他,再一次望向周围,努力的动了动残破的躯体,想要望的更远一点,可他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现,四周依旧空空荡荡,除了灌木杂草就是碎石。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么?也好!也好!如此屈辱的活着,还不如就这样离开,既然你们不想见我,那么就永远不见好了,莫言声音嘶哑,喃喃自语道。肿胀的脸庞让他吐字略微有些吃风,语气中透露出不甘与不屈,剩下一丝落寞与一丝洒脱。
他紧紧的闭上了眸子,两行清泪湍湍而流,晶莹剔透的泪珠好像包含着什么。
他紧闭着眸子,安静的神态好似睡去,如果不是胸膛微微起伏,就如同逝去了一般,灼热的阳关悄悄溜走,这里又重新恢复了清凉,退走的阳光带走了灼热,留下一丝清凉,使得这里的光线充满了柔和。
一团柔和的光芒自莫言胸口氤氲而起,紫色的光晕朦朦胧胧周围的天地元气一阵躁动,土黄色的元气夹杂着一丝微不可见的青芒化作丝丝气流,以肉眼可见的光纹向着莫言的胸口汇聚而去,随着这些光纹的加入,莫言胸口的光团迅速壮大,一缕缕紫黄色的光纹泛着莹白的光芒,消失在莫言体表,腿部的血液停止了流淌,紫黄色的光团就像一个中转站,一边掠夺着周围的天地元气,一边制造出缕缕莹白光纹,不停地涌进莫言身体,修复着莫言的身躯,这霸道的掠夺方式,使得莫言胸口的光团一刻不停的增长着,微弱的光团在莫言胸口逐渐形成一个紫黄相间漩涡,好似暴风成型时的前奏。
莹白的光纹越聚越多,密密麻麻的凝聚出颗颗蝌蚪般的符文,互相交织在一起,丝丝缕缕紫色光线穿梭其间,渐渐形成一个光阵的雏形,周围古木的枝叶无风自动,四野灌木野草疯狂增长,就连莫言身下泥泞不堪的土地也变得生机盎然,棵棵草芽纷纷破土而出,紫黄色的漩涡渐渐以黄色为主调,只剩下中央核心的一点为深紫色,随着天地元气愈来愈多,漩涡上淡黄色的天地元气颜色逐渐加深,已经由淡黄向着赤黄转变,紫色的核心已经转变为一点耀眼的光团,光团依然向着四周散发着丝丝毫芒,像是汲取着什么!
莹白的光符绵绵无尽得涌现,光阵雏形已然变得庞大凝实,复杂的光阵分外耀眼,四周的乱石巨岩已被狂暴的天地元气,渲染成剔透的黄色,疯狂增长的草木遮蔽了四野,唯独一团狂躁的天地元气在疯狂旋转,莫言的身形已被耀眼的毫光遮掩,几乎微不可见!
时间流逝,炽热如炉的大日,渐渐坠落西山,眺望远处,只看到一抹橘红色,如燃烧的火盆,映照得天边虹云灿灿;灼热的阳光逐渐收敛,炙热的温度慢慢消退,清凉的晚风徐徐吹起,丛林中野草灌木被傍晚的野风吹的沙沙作响,蛰伏一天的元兽开始出来觅食。
恶魔岭,狂暴的天地元气疯狂的旋转着,纷杂的光线勾勒出一副庞大的光网,无尽的符文凝聚出一道巨大的光阵,自天空蔓延下来,在灰暗的天宇下,显得有些诡异;无数根光线与无尽符文交织,紫色的光晕与赤黄的元气在其中蔓延,交织聚汇间,弥漫着古老晦涩的气息,仿佛天地初开,洪荒再现,其势巍然可怖。
这是一座法阵,可聚拢方圆万里天地元气,以灵为印,掠夺万物生机为一方,这个地方俨然已成为一块儿宝地,如此场景令人匪夷所思,殊不知,始作俑者却是一颗眼珠大小的光球。
咻!咻!咻!
一道光束直达九天,庞大的光阵由几丈扩大至几百丈,光阵核心瞬间诞生无尽由符文凝聚的锁链,如一条条蛟龙一般,围绕着光茧旋转,光茧周身散发着骇人的能量波动,光阵之内丛林灌木尽毁,一道身影凌空而立,乌黑的发丝无风自动,稚嫩的面庞神态安详,浑身散发着朦胧的毫芒,如同一个光茧一般,如神嫡临世,胸口悬挂着一颗晶莹的光珠,氤氲的紫色气流围绕着光珠盘旋,庞大的光阵之上不时飞来一道莹白的能量丝线,没入少年体内,这少年正是莫言,此时此刻他早已一丝不挂,破烂的衣衫不知何时,不翼而飞,也许是被磅礴的能量波动给化作齑粉,骨骼尚未发的莫言,体内传出阵阵咔咔声,晶白的皮肤如羊脂玉一般,胸腹间与小腿处的致命伤口已完全修复,甚至于疤痕都没有留下,随着气流的剧增,莫言的身躯逐渐恢复着活力,紊乱的呼吸也在此刻平静下来;在萤光的照耀下,胯下的小豆丁显得颇为壮观。
夜空深邃如慕,无数繁星在天空眨眼,森林中传来阵阵猿啼狼啸,野兽嘶吼,其声令人毛骨悚然,不过这一切都与莫言无关。
莹白的光线缭绕在莫言周身,庞大的光阵凝聚着丝丝赤黄气流,与莹白光线交织。
光阵之外,千丈之内,暴烈的元气波动,正迅速向着光阵汇聚;山岭之上一棵棵参天巨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枯黄,千万颗淡青色的光点,汇聚成一团团淡青色的木之精气,随着暴烈的元气向着光阵聚拢,所过之处,暴涨的草木迅速枯死,生机被掠夺一空。
如此狂暴的天地元气,令得山岭之上的元兽,大为躁动,不少低阶元兽已无行动能力,只能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有些甚至更为不堪,发出凄惨的哀鸣,这已经不是它们所能抵御,聚拢如此多的天地元气所形成的威压,不可谓不大,就连那些霸踞一方的高阶元兽此时也显得躁动不安,没有平时呼风唤雨的从容,纷纷向着庞大光阵奔掠而去,不时发出阵阵低吼。
斯斯!嘶嘶!
一条斑斓巨蟒,足有百丈,嘴角裸露着森白的獠牙,猩红的蛇信随着吞吐,发出阵阵嘶嘶声,此时它正盘踞在光阵外一棵枯黄的巨树上,狰狞的头颅在空中乱晃,这正显示着它的不安。
唳!
突然一片巨大的阴影飞快而过,荡起一阵猛烈的罡风。
万兽惊惧,一只火红色的巨鸟,长三十多丈,浑身缭绕着赤红的火焰,所过之处杂草枯树尽皆燃烧。
宁静的夜晚,被纷杂的兽吼声彻底打破,这个夜晚注定不得安宁,无论飞禽亦或是走兽,无一幸免,方圆万里之内尽皆暴乱。
庞大的光阵一扩再扩,现已有数万丈,已然笼罩大半个恶魔岭,光阵之内的光柱扩展至数百丈,无数根五彩缤纷的丝线交织,慢慢构出一斑驳大茧,把莫言紧紧环绕其中,庞大的光阵在慢慢消失,但磅礴的元气波动并未因此而减少,反而有种愈演愈烈的趋势,无尽的符文从光阵中迸发,彻底分解开来的光阵,化作无尽精纯的能量,随着符文向光茧聚拢,此刻斑驳的大茧越发凝实,,朦胧的紫色光晕,氤氲的青色光晕,狂暴的赤黄光晕,轻灵的淡蓝光晕,神秘的黑色光晕,圣洁的莹白光晕??????犹如一圈圈涟漪,依次排列,光茧散发着强大的能量波动,周围的空间阵阵扭曲,处于一种极为不稳定状态,恢宏的光柱直通九天,可谓是通天彻地,场景极为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