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哭哭个屁。你就晓得哭”
听徐淮振振有词的呵斥声,好像在外面偷吃鲍鱼的人是青雨而不是徐淮。青雨越发委屈,索性拖声呦呦大哭。
“祖宗、先人求你不要哭”徐淮下着矮桩,哀求着。
“就哭、就哭。谁叫你这个阉狗阉鸡不拉好拉链”青雨开始口不择言。
“既然都阉过,还拉拉链干什么呢?你看我的拉链拉得严严实实的”
青雨想笑,却极力忍住。
女人哭泣时,是最脆弱最柔软最无助的,对糖衣炮弹也最没有免疫力。看来徐淮是深谙此道,他亲着青雨的脸颊。就在青雨忘情的享受这份雨过天晴的温存时,那股浓烈的海腥味再次出现。
“你闻闻什么怪味”?那股腥味刺激着青雨的嗅觉,她的胃部又开始涌动。
“没什么味道啊”徐淮抽动着鼻翼
那股腐烂的海鲜味越来越浓烈!一个嗝接着一个嗝从胃部往上翻滚。
“不行,我要呕吐”青雨猛地推开徐淮,朝卫生间狂奔。
她扑倒在盥洗槽前。晚饭又算是白吃。
青雨满脸水渍从卫生间出来,房间里已空无一人,不见徐淮的踪影。碗、盘、碟、筷凌乱的散落在桌面。
“徐淮、徐淮”室内寂然无声。
“不拉拉链的阉狗去哪里了呢”?青雨思忖着,却也不忍多想。
她收拾碗筷,把厨房拾掇整洁。徐淮还是没回来。
青雨斜靠在沙发上,她的视线在各个电视台前,浏览闪过。现在的电视台不比以前,以前的电视台一到深夜,便不再播放节目。夜深人静便是滋滋的电流,簇涌着跳动的雪花,闪亮着你的双眼。现在的电视台似乎是整夜不眠不休。随时随地都有节目轮番轰炸着你的视觉,只要你愿意守候。选择越多,你就越不知道该如何的抉择。“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青雨就一直羡慕,一个大院几十号人守着一台黑白电视机,围观中央台新闻时的盛况。那时的幸福感满足感真是满得四溢!
央视一台又开始播报新闻。
唉!十点了?青雨拿出手机,开始拨打徐淮的电话。“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那个女声永远字正腔圆,口吃清楚流利。“关机”他竟然关机。一声不响就走掉,徐阉狗会去哪里?“徐阉狗”这三个字在青雨的脑海里一闪,她就哑然失笑。怎么可以叫他“徐阉狗”呢?他是狗,我是什么?
青雨穿上皮鞋,轻轻的带上房门。她想去楼下望一望,或许徐淮在楼下的花台前作深刻检讨呢?也许他在抽烟,每当他举棋不定进退两难时,他就会东施效颦,吧嗒两口纸烟。不过徐淮吧嗒纸烟的姿势委实不敢恭维。烟卷夹在食指与中指稍上,每吧嗒一口,手指就哆哆嗦嗦,烟灰抖落一地。那情景总令青雨心生怜悯。你说他一个高大帅气,才气横溢的男人抽烟的动作竟然这般的难看。不仅难看,甚至有些猥琐。原来人无完人。无论多么优秀的人,都有着惨不忍睹的盲区!
楼道里灯光忽明忽暗,这种老式楼房,缺胳膊少腿是家常便饭。可就是因为有了这些残缺不全的房屋,才给那些在城市里奔波打拼的人,提供了一块栖息安身之地。她有些明白母亲无论如何都不肯来城市的原因。守着那一亩三分地,守着那栋风可以直驱而入的穿斗房,就为青雨守住了最后的一方诺亚方舟。青雨放低脚步声,轻手轻脚的走着。不时有电视的欢笑声,从门缝里飘出来,还夹杂着大人呵斥孩子的声音。楼道里虽然幽暗,却不寂寞!
青雨下到底楼,空旷的水泥地面空无一人。几步见方外的花台前,也不见人影。一轮上玄月弯弯的挂在苍穹,睥睨的打量着这个浩渺清冷的世间!树影婆娑,花台里的米兰散发出脉脉的幽香,虫儿唯有虫儿在草丛里不知深浅的歌唱!
没人,竟然没人。他会去哪里?招呼都不打。青雨靠在花台岩边沉思着。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从花台的右边传来,青雨直起身。一个曲曲弯弯的身影,窸窸窣窣朝这边移动着。那身影在距离青雨丈远处,略作停留,然后从青雨的眼前轻飘飘的晃过。青雨在一仗开外就知道他不是徐淮,可徐八蛋今夜溜达去哪里了?难道他骨头发痒,又要去吃那只鲍鱼?
夜越来越深,虫儿的欢唱却越来越热烈。难道它天生就是来歌颂夜色的?就如那只鲍鱼,天生就为等待徐淮而来?青雨打了一个寒噤,她却不想再等。
回到房间的青雨斜靠在沙发上,或欢快或深沉的电视却无法吸引她的注意力。
终于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青雨躺在沙发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涌动着欣喜。
“咦,你都收拾干净了”?徐淮打量着饭桌,故意没话找话。
青雨没作声,连屁股都没撅一下。
他坐在沙发延上,脸微微的朝青雨倾斜着“不呕吐了”?
青雨还是不说话。她心底却一直有个声音在嘀咕“老实交代,刚才去哪里?别打岔,说正题,说正题”
徐淮深深的看她一眼“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青雨还是不理他,他清清喉咙“你心里在说,刚才去了哪里?老实交代,别扯东扯西想蒙混过关”。
青雨笑出声来,徐淮会读心术看来不是盖的。她欠欠身“既然政策都了如指掌,那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