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种,落了才好”丽莎此时与青雨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恨不能吃她的肉喝她的血,诅咒她是小菜一碟。
“又喷粪”!汪恩城扬起手掌“请你说话文明点!谁是野种?青雨肚里的孩子是我的。你再这样疯狗一样乱吠,别怪我连女人也打”
汪恩城的话音落地,就听得那厚重的门吱嘎一声,徐淮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被凝固被冻住。
青雨抬起泪汪汪的眼睛诧异的望着汪恩城;丽莎将信将疑的看着徐淮似乎在说:这就是你捧在手心的小仙女;徐淮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他的目光如一道冰冷的寒光扫过青雨的小腹,落在汪恩城搀扶着青雨的双手上。
“是我不好”青雨哽咽着抽泣着。三人把神色各异的目光都落在青雨的嘴唇上。丽莎的眼神是鄙视的轻蔑的;汪恩城的目光是疑惑的不解的;徐淮的目光是五味杂陈什么滋味都有吧!
“是我要老师多锻炼,是我要陪他散步的”
徐淮明显的松了口气;汪恩城一动不动;只是丽莎的眼神似乎很失望。似乎这不是她想要得到的结果,她此时最想听到青雨承认肚里的孩子是汪恩城的,借以佐证青雨的水性杨花,佐证青雨的假清纯!
“若不是你,他不会变成这样”青雨不知道丽莎何时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不依不饶的,跟那个精致妩媚善解人意的丽莎截然不同。
“青雨谢谢你”!徐淮仍然阴鸷着脸语气却是真诚的
“你还要谢她”?丽莎显然想籍此把青雨打翻在地再踏上一脚,让她在徐淮的眼里永世不得翻身。
“闭上你的嘴好不好”?徐淮的语气很轻却透着命令与厌烦。
丽莎的脸顿时煞白,她讪讪的抿抿嘴唇收住了声。
“你们回去休息吧”徐淮虽然用的是“你们”眼光却瞄着青雨那微微隆起的腹部。
“我想等他醒过来”
“你还是先回去吧,不知道几时能苏醒啊”徐淮黑白分明的眼里雾起一层厚厚的霜,那层层叠叠的霜如弥漫的大雾把青雨罩得严严实实的!她的心没来由的抽搐发紧。
“我要留下来”青雨固执倔强的坚持。她不是固执倔强,她是怕她离开就再也见不到他!
“青雨我们回去吧”汪恩城劝慰“老师生命力顽强!他会挺过这一关的,他会没事的”
“等他一苏醒我就通知你”徐淮扭过头去望着那厚实的房门,满眼尽是疲惫与萧索。
青雨在汪恩城的搀扶下一步一步朝楼下挪去。
卷缩在床上的青雨眼皮沉重,老师的脸一会蜡黄一会惨白在她的眼前晃动。那脸上牵着横七竖八乱七八糟的线,就似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摇摇摆摆的蜘蛛网。一会,老师的脸变成晶莹剔透的蚕茧,通体素白的茧子哀伤地对青雨说:青雨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的。别恨我啊!别恨我!
“不要啊!不要!”青雨伸开双手要抓住那些茧“不要走!不要走”青雨嘶哑着嗓音乞求着
“青雨!青雨”迷糊的青雨睁开眼,汪恩城站在她的床头
“老师走了吗”?青雨摇着汪恩城的手
“你别胡思乱想”
“可我做梦,梦见他走了”
“梦与现实相反,梦死得生。老师会没事的”
“可我真的怕他就这样离开啊”青雨沉浸在不可言说的哀伤中。
“好好的再睡会儿”汪恩城望望窗外,树影斑驳稀疏的在窗外摇曳“你肯定饿了!我出去买点吃的”
“不要”青雨惊悸的叫。她怕她怕那些周遭素白的茧再对她伸开双手,再哀怨的对她说:他要离开!
“乖!我很快回来的。你再睡会”门哐当一声之后,汪恩城消失在霖虹的夜色里。
青雨继续蜷缩在床上,可她却再也无法入睡。老师的脸那些通体素白的茧就如电视情节一样,在她的脑海里不停的重现。
无法继续入睡的青雨只得起床端坐在沙发上。不知是太累还是其他原因,青雨的小腹隐隐作痛。她把电话拎在手里思怔着拨通了徐淮的电话,他的电话不知疲倦地欢唱似乎没有人喝彩。青雨听了两遍“月亮之上”也只得悻悻的挂断。只是腹部似乎越来越痛,青雨不得不用抱枕顶住腹部。谁家的电视声宽敞洪亮,青雨听见其哄堂的大笑。“也不知老师醒过来没有?汪恩城也还不回来,他到底是去买饭呢?还是去煮饭?或者还需要等着地里的庄稼成熟”?
就在青雨等得快失去耐心时,汪恩城才踏着时点赶回来。他那里是去买盒饭,分明是出去购买餐厅。
“餐厅用餐人多,你等急了吧”
“这么多”?看到汪恩城脸上的颗颗汗珠,青雨把后半句“你当我是猪”咽回了肚子里。
“不多,你是两张嘴嘛”!
似乎是应证汪恩城所说的青雨是两张嘴,她的腹部剧烈的抽搐起来。
“哎哟”青雨忍不住叫出声
“你没事吧”
“没事,咱们吃饭吧”青雨装出兴趣盎然的样吃起饭来。她不想连累汪恩城连一顿清静的晚餐都没得吃。
只是青雨的小腹越发的疼痛,剧烈的疼痛感丝毫没因咽下可口的饭菜而有所减轻,粒粒汗珠顺着她的两腮往下流着。青雨竭力的忍住疼痛,至少要让汪恩城愉快的吃完晚餐。
“青雨你很热?出这么多汗”汪恩城还是看出了端倪。
“嗯、是有点热”青雨拼命抑制住自己的呻吟
“那我把空调给你打开”
“不用、你快点吃饭吧”
汪恩城还是走过去打开了空调。阵阵宜人的凉风拂来,青雨的汗珠却越涌越多。她终于对汪恩城伸出手“你吃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