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儿喝了小米粥,觉得身上有了些气力,虽然头重脚轻身子发飘坚持要回旭阳宫去。元胤无论如何都不许,不许她离开半步。柳枝儿知道他的轴劲又犯了,便故意气他说:“皇上您上朝还能带着臣妾吗?”
元胤完全没想柳枝儿故意气他,反而觉得应该这样对她:“你还别说,朕真能带你上朝,你换上男装不就行了。”
“皇上,换上男装还是女子,那可是千古笑话。皇上是明君,怎能那样做?臣妾不想再听到这样话。臣妾也不会做妲己褒姒。”柳枝儿噘嘴不理他。
元胤从没见过柳枝儿小女子样儿,既新鲜又喜欢,他故意凑到她眼前,柳枝儿眼睛向上翻,不看他。他又伸长脖子,高出柳枝儿一头,从上向下看她。柳枝儿再也忍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元胤更是开怀大笑。
赵良才神色凝重进来了:“刑部来报,天牢里的夏先行自杀了。”
“朕不是吩咐过要严管吗?还未审理,就这样死了?你将刑部的人给朕叫来,朕要问问他们,是怎么当差的?”夏先行一死,好多事就弄不清楚,元胤原计划顺藤摸瓜,一网打尽就泡汤了。元胤忍不住火冒三丈,他这些年受的气连发泄的地儿都没了。赵良才转身要去办理。
柳枝儿叫住了他。“赵公公,刑部的人说没说他怎么自杀的?”
“娘娘,夏先行虽说是个文人,却有股狠劲,他用手镣绕颈生生地把自己勒死了。”
庆云听得打了个寒战。
柳枝儿暗自佩服夏先行的勇气,她转脸对还在气头上的元胤说:“皇上,既然人死了,未尝不是件好事,西北战事一时半会儿不可能结束,朝局也不宜过于动荡,杀鸡吓猴,点到为止。况且吴、卢二位重臣抄家下狱,这样朝局风气会大变。皇上要的目的不是达到了吗?臣妾以为现在还不是清算的时候,皇上应颁发一道旨意,不管贪赃枉法,还是卖官鬻爵;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的重罪,凡能主动交代,检举他人,上交所得,都可赦免。视其罪责大小能留职任用的要留职任用以观后效,避免职能部门人事过于变动而让急务处理不力。凡是不主动交代,互相包庇,一经查实,抄家灭族,决不轻饶。这样也可以筹的军费。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元胤沉吟良久,点头认可。
柳枝儿借故出去走走,回了旭阳宫。众人见她没事,十分高兴。柳枝儿见桌上放了大堆白花花的银子,正要开口问。玉润给她到杯新近做的五花茶,颜色鲜艳,香气浓郁。
“娘娘,桌子上的银子是我们给小张子凑的,黄县令让他把银子按时送去,皇上为他已经施了恩,总不能在追着皇上要银子,他自己没几个子儿,大伙就凑了这些,翠儿几个商议把首饰当了,或许能凑够。”
柳枝儿见他们团结友爱,十分欣慰。小张子舍命救她,她又怎能心安理得,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无论如何这银子都该她来出。
“玉润,把银子还给大家。赔偿的银子本宫来出。本宫还要好好谢谢你们。没有你们忠心耿耿,本宫是再也回不到这里了。小张子不是去枷号示众了吗,你给德有才说,他现在能随时出入宫廷了,小张子示众几天就要送几天的饭食,茶水。不能再委屈了他。”
小张子早回了旭阳宫,只因浑身疼痛,躺在床上休息,听说柳枝儿回宫,忙挣扎着来侍候,刚到门口就听见了柳枝儿的话,感动的抽抽答答,哭天抹泪地进门就跪下了:“娘娘,奴才不用去示众。奴才没做什么,你如此体恤奴才,奴才都无已回报,奴才惭愧。”
柳枝儿忙让玉润扶起他,“你的好处本宫是晓得的。你不是说长春宫的朱公公想换个地呆吗,本宫看他是个明白人,延庆宫的吴公公年时已高,也有些糊涂了,前些日子高贵妃说想另外物色个人替代他,你去问问他愿不愿去。还有,你打发个人去太医院找周太医要瓶疏经活血的药酒,将疼痛处擦擦,好减轻疼痛。”
庆云看着小张子的背影,感叹到:“娘娘,这次还多亏他不要命!他这人还人缘好,好几个宫的首领公公都跟他处得不错。奴婢怕他背地里卖主,派人监视过几回,还真没见他干过一丁点有碍旭阳宫的事。他受娘娘教诲,也是个热心肠,经常帮助受欺侮的人。”
说话间,赵良才匆匆来了,见着柳枝儿就说:“娘娘回旭阳宫也不支应声,皇上没看见娘娘,急得什么似的,娘娘快随老奴去养心殿吧。”
柳枝儿碰到元胤这种人也很无奈,只得匆匆看眼皇儿,又去了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