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阳宫大伙儿将院里的积雪堆成一个个形态各异的雪人,人人都变成了小孩子,围着雪人跳啊笑啊。柳枝儿也不拘着他们,让他们玩个够。
吴为传太后旨意让柳枝儿去寿康宫商议贵妃晋封礼仪。柳枝儿欲带着庆云和翠儿去。
吴为笑着说:“贵妃娘娘,奴才侍候你呢,车辇都准备好了。你们不用去了,太后她爱个清静,人多了嫌烦。”
柳枝儿便只身去了寿康宫。寿康宫到处禁卫森严,柳枝儿一进去,伸后的大门随即就关上了。
柳枝儿感到这里的空气都是凝固的,让人压抑得透不过气来。一进正殿,嫔妃们早到了,各个正襟危坐,见了柳枝儿默默起身迎侯。柳枝儿一眼就看见文宝珠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嘴角上扬一脸的挑衅。
柳枝儿给太后请安。
太后睁开眼睛,看了眼柳枝儿,言语凌厉:“和贵妃,你可知罪?”
“臣妾不知,请太后明示。”
太后冷笑几声:“既然你不愿主动招认,那哀家也不想与你绕圈。哀家问你,你与宫外男子并行可有?”
柳枝儿那日送师父出宫,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犯了宫规。于是老老实实认了。
“你不洁之身还要强行勾引皇上,可是有的?”
柳枝儿辩到:“臣妾并没勾引皇上,臣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闺房之事谁能说清,太后自然认定柳枝儿勾引在先,她就犯人人皆畏的淫罪。啪的一声,那份丢失的折子落到了柳枝儿眼前,柳枝儿心里明白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了,去暴室是肯定的了。
“和贵妃不仅秽乱后宫,还胆敢干政,哀家不处置她对不起祖宗家法,像这样祸害无论如何都留不得。凌迟都够份儿,看在她生育两皇子的份上,扒去外衣,在露台上跪死,以儆效尤。看你们哪个还敢学她那个狐媚样儿,你们也不要坐在这儿了,全去看着她是怎么死的,你们才会记得牢一点儿,久一点儿。”
嫔妃们没想到太后真的要处死柳枝儿,吓得跪伏在地,请求太后开恩。太后看也没看她们拂袖去了暖阁,文宝珠跟了进去。
几个奴才上来想扒柳枝儿的衣,柳枝儿怒目圆瞪,一个转身将几个奴才拖到在地。自己脱去外衣,只留小衣,昂头走向露台,直挺挺地跪在雪地里。
高如月泪如雨下,稍镇静的朱妃却想出宫给皇上送个信,旁边的李妃小声提醒她出不去,宫门关了,四处有人守着。不知是不是天也含悲,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柳枝儿本可以逃走,也可以抗命不从,这寿康宫的所有人都不是她的对手,但她不打算这么做,她闭着双眼,努力控制因寒冷而发抖的身体,默默地给她所有牵挂的人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