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城雪
明楼,乃历代少族长所居院落,不拘是那里,但只能叫做明楼。长相思的院落就坐落在炎域山深处,常人无法靠近,也不敢靠近,那里可是小呆的领地,小呆那个大家伙,身形有一丈多长,黑灰花纹交叉纵横,一口剧毒的獠牙,谁愿意去触这个霉头?呵呵哒。
明楼周围的环境,草木葱郁,花红柳绿,连一只蚊子,一只蝴蝶,一只虫子都不存在,本来宁静的画面却因为它深处炎域山深处,显得无比的诡异非常。
一方领土,无人敢犯。
小呆的领地根本不会有其他野兽生物生存,这就是雨林规则,热带雨林的规则。炎域山,用长相思的话来说这里就是一热带雨林。
明楼的后花园长亭里,长相思靠在小呆的身上,手里拿着一本看不出名字的孤本,皱着眉头,良久才说:“让她去闹,不用管她,若是还想寻死,直接给她一把刀子。”传话的小厮战战兢兢的点点头,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他一样。
呜呜呜,他再也不要来明楼了,小呆好可怕。
长相思身侧的珂胥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肩膀还在不停的颤抖,却装着自己什么也没看到。
长相思放下手里的书,瞥了一眼珂胥:“想笑就笑。”
珂胥咧着嘴角说:“少族长,小呆吓得他们连门都不敢进了,等会儿还指不定怎么和夫人说呢。”
长相思紧皱的眉宇有所舒缓,摸了摸小呆的头,“胆子小罢了。”
珂胥笑着点点头,又说:“可是少族长,真的不管姑小姐吗,要是出了乱子,最后不还是您来收拾乱摊子。”
长相思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没事,这些年她不是每年都要闹上两回吗,真是的,年年都是这几招,就不能换点新鲜的,她闹腾的不烦,我看的都累了。”
这小厮来通报的无外乎是姑小姐的事,姑小姐就是长若惜,自从长相思坐稳少族长的位置时便下令将姑小姐送到厉堂主那里了,原本是想着要磨磨她的性子,只不过好像起了反作用,这长若惜变得愈发的阴郁了,要不是长相思下了死命令,不准任何人为她提供她身份意外的便利,估计现在她都能翻天了。所以长相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给软禁了。
至于今天这事,就是长若惜要出去,底下的人不敢放,长若惜就寻死觅活的,三天两头的叫嚣着要上吊,要撞墙,要绝食什么的,不过长相思知道,她惜命的很,绝对不会真的寻死,只是想吓唬吓唬自己的父亲,然后让他把自己放出去罢了。不过这个想法是好的,方法也不是行不通,毕竟大姑姑下嫁到了皇室,寻常根本见不到,这二姑姑就成了父亲唯一的姐姐,父亲还是在意的,若是真让她见到了,估计还真叫她能得逞。不过长相思也不傻,直接命令五堂的人不许任何人告知父亲,下面的人都是聪明人,虽然父亲是族长,不过自己还有不到三年就要接管族长之位了,得罪自己的下场以后可就不好说了,还有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当初长若惜做少族长的时候可是得罪了不少的人,对她雪中送炭的人基本没有,可落井下石的人可真不少,这下有了名正言顺的报仇机会,又怎会不好好利用。
珂胥见自家少族长都不放在心上,也就不去劝阻,站在那里当起了柱子。
午后,不远处的封心急急忙忙的跑到后花园,停下身子喘着粗气,“少族长,出事了。”
长相思眉头一簇,问:“何事?”
封心顺了顺气,“少,少族长,五堂来人说,说,姑,姑小姐逃了。”
明楼周围一片寂静,偶有风吹着草木簌簌作响,午后,被森天树木阴影笼罩的明楼多了几分凉意。
长相思啪的一声将刚拿起的孤本摔在了石桌上,脸色黑的吓人,“一群废物!唐唐刑罚五堂,上至堂主,下至婢女小厮,多多少少也有上百人,竟连个女人也看不住。”转头看向封心,“厉堂主怎么说。”
封心低着头,啧啧的说:“回少族长,厉堂主派人出去找过,不过听守卫说......说......说看到姑小姐早晨的时候出了洛水......”
洛水?听到这本来就黑着脸的长相思的脸色愈发的阴沉,简直要黑的滴出了水,“早晨逃出去的,现在才来告诉我,五堂是觉得自己可以一手遮天了是吧,洛水,你直接告诉我她出了炎域山不就好了,厉刑天是干什么吃的!”
“少族长。”珂胥端着茶水和点心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自己少族长发火的一幕,从明楼外的婢女那里得知了经过,只得无可奈何的想,这姑小姐就不能消停消停嘛,“少族长消消气,这姑小姐身无分文,就算出了炎域山,也定然无处可去的,不若先通知族外的族人为好。”
长相思怎会不懂此间的道理,只不过这长若依可是自己瞒着父亲关进五堂的,这下出了这等事,父亲定然得到了钱多多的消息,这会儿父亲恐怕已经在来明楼的路上了。
一想到父亲长相思就头疼,若不是姑小姐被剥夺了少族长的身份,大姑小姐有嫁入了皇家,这长家嫡系子孙就只剩下父亲一人了,这族长之位说什么也轮不到父亲坐,也不是说父亲这人不好,只不过父亲太过优柔寡断,用长相思的话来说就是一个赤裸裸的圣父一枚,说好听了是太过听信他人的话,说难听了就是亲疏不分,是非不辨。不过就算长故行现在是族长,族内的重要事务他也做不了主,她及笄之前的事是七堂共同协商,她及笄之后,族内大小事务都被自己接手了,现在的长故行不过是空有一个族长的名号,没有实权。
可是无论如何,他都是自己的父亲,就算他有再多的不是,他都是自己的亲爹,长相思可以架空他,但绝对不能忤逆不孝,就算背地里她再怎么使手段,明面上她也不能对他不敬。这世道就是如此,子孝,子孝,就算父不慈,子也必须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