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风吹散了迷雾,太阳再次爬上了山头光芒覆盖着大地,一切是那么安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山川树林被一场大雪掩盖了,几只出来觅食的野兔慢慢跳动着,突然夺命而逃似乎受了惊吓。没错雪地上露出了血淋淋的半张脸,头发上沾满了鲜血和泥土,瞪大的眼睛望着天空,仿佛石雕听不见呼吸,看着毛骨悚然。树梢上几团积雪被鸟儿的欢跳震动的飘飘落下,一片片洁白的雪花在阳光的照射下变换多彩,犹如随风而走的蒲公英落在这张模糊的脸庞上,冰凉的雪花让他眨了眨眼,脸上干巴巴的血渍随着抽动也裂开了,手指用力伸了伸还能动,喘了几口粗气慢慢缓和了一会,使劲全身的力气从雪堆里挣扎滚了出来,此时周围也有几处动静。僵硬的双手抓了一把雪搓了搓手抹静了满脸的血渍,这才有了人的样子,此人正是奇正。
奇正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眼前的一切他此生难忘,雪除了白色还有红色的四处散落着被炸士兵的身体,手、脚、头颅和内脏已经分不清是谁的,树木还在燃烧着,被烧焦的尸体散发出刺鼻的味道,树枝上那挂着没有下半身的尸体还在滴血,肠子扯了几米远似断非断血肉模糊,此时此地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连长”
一声呼唤把失神的奇正叫了回来,回头看着满身伤痕的士兵连长没在说什么,摆了一下手势示意大家过来原地休息,每个人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哪怕在战场上也没有这么害怕过,大不了死了还有个全尸,老兵们不是怕死只不过不想死的这么惨,被炸的一块块的就算狼来了也不会吃这样的尸体。
现在活着的只有七个人,昨天还是二十几名战士转眼间都没了,连长心里很焦虑,但看那几个老兵并没有太多变化也许是见的生死太多了。活着的除了连长还有毛半仙,李富贵,刘水生,老兵还有两个新兵。毛半仙他们都跟连长一起距离较远所以几乎没什么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水生自身灵活眼看要爆炸急忙趴在了车旁的大树后面,树倒了他到没事简直是命大。
“你们两个小子能活到现在命真大啊”富贵对两外两个新兵说到。
“长官,我,我胆子小一直躲在车里没出来,所以------”话还没说完被另一名新兵抢先说,“他叫钢蛋我们村子里胆子最小的,我们一起出来当兵是我王小二照着他,长官。”
“呦,你本事不小啊,还能照着别人,以前偷鸡摸狗的事不干了”被毛半仙这么一问顿时哑口无言了。看着这边还有心情开玩笑的几人,连长和老兵对视了一眼脸色有些沉重却什么也没说,水生看着老兵和连长觉得有点不对劲又不敢问,用枪头戳了一下富贵递了个眼色给他,示意让他问问怎么回事。
富贵看着二人顿时也不敢开口了,他清楚昨天若不是连长,他们估计全都报销了,之前就对人家不敬如今怎么开口。水生踹了一脚毛半仙,停止取笑两名新兵的毛半仙回过头来瞪着眼睛看着水生叫到:“你踹我做什么,是不是皮痒了,你是连长吗,就算是连,连长---”说话的同时看了一眼连长,没想到连长那可怕的脸色让他停止了后面要说的话。这么一闹两名新兵也安静了,目光看着这里,大家相继沉默了,这样的安静有点让人担心,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连长,连长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先确定一下我们在什么地方”简短的回答让众人松了口气,终于有人开口说话了。‘什么,确定在什么地方。’这个回答让人没法理解,我们不是在运输途中吗,有什么好确认的。
“没错,先确认我们到底在什么地方,仔细看看周围这根本不是我们昨晚呆的地方”说话的是老兵,以前不怎么见老兵说话今天一开口还真有些不适应。“周围虽然有大雪的覆盖但草木都是枯萎的,而且多少年都没下过雪,这个时候只有北方才是这种景象,山多了也变高了,这条路我们走了三四年根本没有这么高的山。”
听着老兵的描述所有人都看看周围顿时都傻眼了,大白天的看的真真切切绝对不是在做梦,难道遇到鬼打墙啊,哪有白天出来的鬼啊,所有人都看着连长等他说话。连长长吸一口气淡淡地说道:“同志们,现在我们的确不清楚身处何地,不过不用担心但我们一定能走出去,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现在道路不见了发报机也不能用,但我们必须保护好军火,尽快联系上总部,大家带上足够干粮和武器,趁天黑前弄清地点找到道路。”
连长的话让大家多少不那么害怕了,每个人都忙碌起来掩藏这无路可走的汽车,三大车的军火就这样静静的埋在雪里。在这种让人窒息的环境里还是枪能让人有点安全感,就连两个新兵身上都挂满了武器,每人两把冲锋枪十几个弹夹兜里除了一些干粮又塞了几颗手雷,看得几个老兵有些无奈。其他人也陆续拿了几件趁手的武器和子弹,准备好一切这才离开,沿路不断清理着痕迹,大概走出了三四里这才加快脚步。冬季天黑的总是那么早,眼看快接近傍晚了一行人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
“大家再快一点,天黑了我们会冻死这里的,过了那座山兴许有人家”看着大家缓慢的步伐连长催促道。走了一下午都已经精疲力尽了,一步一步看不到尽头让人感到迷茫,真想安静的长眠于此。阵阵寒风吹的让人直哆嗦,大家这才想起了自身穿的单衣,一下午的赶路根本就忘记了一切,再不走就真的冻死在这了。
“山下有户人家”顺着钢蛋的指向大家往下一看还真的有户人家,似乎还冒着青烟应该在做晚饭,估计再有两里路就能到了。众人终于看到了希望顿时也不觉得寒冷了铆足了劲走向山下,一边前进天也一边慢慢黑了,那灯火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风吹的更厉害了,路边的稻草树枝沙沙作响让人后颈发凉,穿过这片庄稼地的应该就到了。又走了将近半个钟头,灯火依然离得那么远,走习惯了南方的阴雨天突来的大雪的确让人吃不消,不知不觉已经快走出了这块庄稼地,但让人不解的是满地的庄稼却没人收割,走在其中不乏跌跌撞撞。
就在这时眼尖的水生喊了一句“看到那户人家了,好像有人在前面提着灯笼过来”想到能舒舒服服吃一顿还能睡个安稳觉行走的步伐又快了不少,眼看就快接近那盏忽明忽暗的灯笼了,毛半仙心里总觉的不自然。那盏灯笼旁好像没有人,而且像是一半埋在了土里更不像灯笼的颜色,应该是---。越想越害怕的毛半仙凑到了连长跟前小声说:“连长,前面恐怕不是灯笼,这地方不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