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们都会忽视小孩的心事,总认为一个小屁孩会有什么心事了。
肖菡见子骞的脚趾用纱布包扎起来,她想这皮鞋是穿不了了。便让张迪看着沈桐,自己跑到外面的商店给他买了一双凉拖鞋,因不知尺码便让售货员拿了一双大尺码的鞋。
当她走进诊所,子骞见她手上拿了一双凉拖鞋,便高兴的说:“给我买的啊,拿过来给我试试。”他快速的脱掉另一只鞋。穿在脚上,太大了,肖菡不好意的说:“脱了,我去换。”
“不用了,这是你给我买的。”子骞完全忘了自己脚上的伤,脸带笑容的穿上鞋在地上走起来。
医生拿了药来说:“别碰水,记住来换药。”
车子开到了小区门口,子骞说:“停一下,我去买点东西。”
他下车到水果店及礼品店买些礼品。当时他手上还是柱着那根树枝做的拐杖,脚上穿着双不合脚的拖鞋。上身却穿了一件品牌的衬衣加一条西裤。手上还带着几年前戴过的那块劳力士手表。在他旁边的人都用奇异的眼神望着他。
张迪见他买礼品便下车走去,推迟的说:“不用买。”
“不行,第一次来,又有长辈。”子骞笑着说。
由于肖菡的姨妈程红丽家住在四楼,子骞每上一步楼梯,都是刺骨的痛,但是他的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沈桐还追上说:“我拉你走。”
当走进程红丽家门时,沈桐高兴的对屋里的人说:“爷爷、奶奶、婶婶,我爸爸回来了。”
在场的人,全部都用疑惑的眼神望向肖菡同子骞。
肖菡愤怒的看向沈桐大声的说:“沈桐,你说什么?”。
沈桐嘟嘟嘴说:“爸爸,回来了。”
她越想越气,连下巴都有点哆嗦。伸出长长的脖子,拿眼睛瞪着沈桐,恨不得在她的身上打几下才解气。
沈桐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哇”的一下哭了起来。
子骞见沈桐哭了,有点尴尬的说:“误会,误会,我是她多年的好友。”
程红丽快速接过他手上的礼品,并引导他坐在沙发上。
张文彬见沈桐哭了,走过去抱着她说:“我宝贝,不哭,不哭。”
沈桐边哭边擦着眼泪说:“我就要爸爸,现在小强都不同我玩了,他妈妈也不同我妈妈玩了。”
肖菡看着哭泣的沈桐,加上她说的话,心里一紧,眼泪已到了眼角。
她走过去对张文彬说:“姨夫你忙你的,我带她进去一下。”
肖菡拉着沈桐进了卧室,她擦干沈桐的眼泪说:“爸爸在美国,这是伊叔叔,一会出去要叫叔叔。”
沈桐固执的说:“他就是我爸爸。我有爸爸,小强就会同我玩,他妈妈也会同妈妈玩。”
肖菡听完沈桐讲的话,眼泪刷的流了出来,她抱着沈桐说:“妈妈有沈桐就行,妈妈不需要他们。”
她回忆起沈一鸣走了以后,朋友及亲人的残酷、冷漠,使她那颗最坚强的心,也许是最脆弱的心,对于在各种逆境中备受作践,蹂躏、摧残……从而使她变的开始孤立自己,不同外界有任何的联系。
那是2016的一天,肖菡带着沈桐去静子家玩,一进门,原有的欢笑声嘎然而止,只见小强的妈妈抱上小强离开了静子家。
当时肖菡还傻傻的说:“不玩了吗?”
对方连看都没看一眼肖菡说:“要回家做饭了。”便走了出去。
这种情况已是第四次了,肖菡心想可能她真的有事走了。也就没有在意。
有时他们在大街上也会碰面,沈桐会叫:“阿姨。”
但是她还是走掉了。
这对于肖菡来说是一次打击,其他人对她的不友善,她可以不屑。但是小强妈妈可是沈一鸣在世时,除了静子一家,她是与自己走的最近的朋友,也是肖菡回到长沙交往比较要好的朋友。那时他们三家经常一起吃饭,一起旅游,一起聊天。
可是沈一鸣走后,一切都变了,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在考虑,自己那里错了,为什么他们会远离自己,会孤立自己。她的心里感到委屈。
直到有一天静子对她说:“你又不是人民币,让大家都喜欢你。”
就这一句话在她那荒漠似的心里,竟有了一片浓密的绿阴,有了温暖。她想:“却实,自己不是人民币,那能让大家都喜欢自己。”
“肖菡,带桐桐出来吃饭了。”程红丽一边敲门一边喊道。
沈桐见妈妈的脸颊上流着泪,她显出一副懊悔的样子,帮肖菡擦眼泪。
肖菡也随着,沈桐的动作,反应了过来。她用纸巾擦干泪,把沈桐抱在自己的怀里说:“姨妈,我就出来。”
她也亲了又亲沈桐说:“桐桐,你是妈妈的宝贝,妈妈最爱你。”
肖菡带着沈桐走出了卧室,沈桐低着头,不再说话了。
子骞望向肖菡,他知道她哭过,从那忧伤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她是脆弱的,她的心里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在饭桌上,肖菡与沈桐低着头,不紧不慢地吃着。大家都没说话,房间里静的只有汤勺嗑碰碗盏的声音。
这时刘文彬举杯对着子骞说:“欢迎来我家玩。”并说过几天一起去青海湖玩。
就这样打开了话匣子。大家又开心的聊起天来。他们说的最多的就是赞美青海湖的美……’
晚饭过后,程红丽,安排说:“今晚子骞同她姨夫睡,我同肖菡睡。”
子骞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去住宾馆就行。”
“你不嫌弃就住这吧,你这脚也不方便。”程红丽继续说。
在子骞准备洗澡时,程红丽拿来了一个塑料袋套在了子骞的脚上说:“你注意点,就不会沾上水了。”
子骞笑着对程红丽说:“谢谢你,姨妈。”
程红丽突然说:“肖菡是个好女孩,我侄子没福。”
“你说什么,姨妈”肖菡在一旁制止的说。
子骞也有点疑惑的看着她们。
在这个晚上,肖菡一晚没睡,她同程红丽聊起了与子骞的相遇与相识,还有这一次的偶遇。
子骞躺在床上怎么也不能入睡,他心里有疑惑,他想开口问张文彬,但是这样冒失的问又不知怎么开口。就这样直到张文彬打出了呼噜声,他还没说出自己的疑惑。
子骞悄悄的起身,走到阳台上给陈凡拨去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