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5点多,肖菡随小艳来到了西三环的一个棚户区。她们来到一个乱搭乱建的四合院,因为快要拆迁了,所以户主们只要见有空地就砌成房子出租,等到拆迁还可以补偿。没办法这是北京,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
到了门口,沈一鸣见到肖菡,脸上有点羞涩,不知是见了肖菡不好意还是因为自己的住处的寒酸,可能两者都有吧。他快速关掉煤火,把手上的锅铲放下,给她们倒水。
肖菡走进房里,一个10多平方的出租屋,里面放着一张吃饭的桌子,和一个破办公桌,唯一值钱的就是那台台式的电脑。看到这一切,她心里有点心痛这个沈一鸣,在这样的环境中他还能意志坚定的考研,可想而知他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耐力。
其实肖菡也不会做饭但是她还是笑着说:“需要帮忙吗?”
沈一鸣回答说:“不需要,你坐坐,等一下我爸就回来了。”
正在大家沉没时,肖菡问:“沈一鸣,你们这洗手间在那?”
沈一鸣说:“我带你去,只是有可能你会不习惯。”
沈一鸣把她带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公共厕所,肖菡还没踏入厕所就能闻到那刺鼻的气味,但是又怕伤了沈一鸣,她还是带着笑容走了进去。
在这其间肖菡呕吐了出来,当她走出厕所时脸色有点苍白,但还是挤出了笑容,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沈一鸣已看出了肖菡的不适,他回到住处,拿来了香皂给她泡手。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沈一鸣的爸爸回来了,还有同学同事也都到了。开席了,沈一鸣的爸爸说自己在某公司做采购,但没说自己多少钱一个月,讲的都是一些比较中听的,沈一鸣本想打断,但见他爸说的起劲也就没有说出声来。
其实在肖菡这,她已认定了沈一鸣,除非他对自己没好感,不然其它的对她不能产生任何的阻力或影响。
晚饭结束了,大家开始道别,沈一鸣拿了公交卡说我送你回去。
肖菡也没有拒决,他们在公交车上聊了很多,有政治的、有历吏的、还聊了学生时代的趣事……就是没有谈论各自的家事。
到了公主坟,他们要转车,需要从西走到西南的站台坐车,他们走过天桥,在这一段路上,他们还是说个不停,就好像是认识了很久一样,是那么的和谐,而自如。
肖菡回到家,笑容满面,她妈妈还在旁边说,XX给你介绍了一个对象你去看看吧。
肖菡拿着睡衣走进洗澡间说:“妈妈,我想我恋爱了,以后你不需要再为这事操劳了。”
肖菡把门关上,只听见妈妈在外问:“他是那里人,父母做什么的,他家境怎么样,他又是做什么的……。”
肖菡洗完澡出来说:“他是安徽人,父母是种地的,他刚考上了研究生。”
妈妈听肖菡这样说,气的脸都绿了,说:“肖菡,你是要气死我吗,反对,坚决反对。明天你就去相亲。”
肖菡拒绝了妈妈,因为她找到了,找到了那个她想嫁的人。也再也不会去参加什么相亲了。
沈一鸣回到家里,想起肖菡今天的一切,他知道肖菡不嫌弃自己的家境反而对自己有点好感。但是他又想到肖菡从厕所出来的面容他有点害怕了,他怕自己给不了她幸福,怕自己会害了这个天真可爱的女孩。
快过端午节了,肖菡的妈妈还是在给她介绍着对象,可是肖菡没有去相过亲,肖菡同沈一鸣认识也有一个多月了,她想把他带回家给妈妈看。这样妈妈就会停止她的活动。
端午节前一天,肖菡给沈一鸣打电话说,“你明天到我家来过节吧,我同我家人说了。”
沈一鸣有点迟疑的说:“这样合适吧,我怕你家人不同意。”
肖菡给他勇气的说:“只要我认定了,谁都阻止不了。”
端午节这天到了,肖菡接到了沈一鸣的电话说到了车站正往她家走。
肖菡快速下楼,看到沈一鸣手里提着水果,说:“你还买东西了。”
“第一次上门,那能空手。”沈一鸣笑着说,但也显示了他的紧张,他把衣服理了理。
肖菡的妈妈同大伯坐在一旁,叫沈一鸣坐。肖菡去倒水了。
肖妈妈问:“你家是那的?”
沈一鸣回答:“安徽。”
肖妈妈继续问:“你爸妈是什么单位的?”
沈一鸣回答:“我爸在北京打工,妈妈在家种地。”
肖妈妈接着问:“听肖菡说你还在上学,那你用什么养老婆,还有你会做饭吗?我家肖菡从小到大可是十指不沾扬春水的。”
沈一鸣有点紧张的回答:“我现在没能力,但我会努力,还有做饭我会,只是做的不好吃。”
肖菡见妈妈像是查户口一样,便走了过去说:“饭菜都凉了。吃饭啦!我妈做的蛋饺子(湖南的一种名菜,用鸡蛋包卷猪肉)可是一流,我老家的特色菜,特意做给你吃的。”
在吃饭期间,肖菡看出了沈一鸣的心思,但是她不敢问,怕触动他的内心。
中饭一过,沈一鸣便起身道别,在肖菡的要求下,妈妈还是给了沈一鸣一个大红包(湖南的一种风俗,给第一次到家做客的新人红包,表示接受对方)。
肖菡送沈一鸣到车站,这一次他一句话也没说,上车时招手向肖菡道别。
沈一鸣在车上想了很多,他觉得自己同肖菡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无法给与她过的那种生活,至少现在没有那个能力。他想放弃,只有自己放弃,肖菡才能幸福,才不会跟着自己吃苦。
肖菡在沈一鸣走后,同妈妈吵了一架,她觉得妈妈势利眼,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嫁个有钱有势的,为什么一定要接受自己不喜欢的人,为什么,为什么?
肖菡的妈妈很伤心的说:“我是为你好,以后你会后悔的,贫贱夫妻百日哀,他还要上三年学,你能等吗?女孩子等不起的。”
肖菡哭着说:“我就认定他了,三年,三十年我都等。”
妈妈在同肖菡吵完以后,因生气随大伯一起回老家种地去了。
过后肖菡也觉得自己对不起妈妈,这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爱,因为她怕自己女儿吃苦,这种爱是无法用语言阐述的。
大约过了两个星期,肖菡心想,这沈一鸣对自己没好感吗?怎么一直没有消息。但是如果没好感那上个一月的交往算什么,那为什么他要随自己回家见家长。最后她确定他是对自己有好感的,从他的眼神可以读出来。
肖菡鼓起勇气拨通了沈一鸣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40多岁的妇女说:“一鸣在砌新房子,我去叫他。”
肖菡心里有点难过,他回老家了,怎么也不同自己说一声,就走了。难道他真的对自己没好感。
“喂,我是沈一鸣,你找我有事吗?”沈一鸣没看通话显示,便说,因为手上脏,电话还是他妈妈帮他拿着的。
“喂,是我,肖菡。”肖菡挤出了这几个字。
“肖菡,你等一下,我去洗个手,一会拨过去。”沈一鸣有点惊呀的说。
此时的沈一鸣内心是喜悦、是矛盾,是纠结的。
肖菡的电话响了,接电话:“沈一鸣,你好。”没想到自己接电话会说出这几个字,她是太紧张了,还是因为他回老家没同自己说而在难过。
“肖菡,我回老家了,我家今年砌新房子,我爸说要给我弟说媳妇,在农村没个房是取不到亲的……。”沈一鸣不知怎么说开场白,只能说一堆不着边的事。
“哦,你还会回北京吗?还是直接去新疆?”肖菡问道。
“现在还没确定,可能会直接去。”沈一鸣说。
肖菡听了沈一鸣说的话,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悲痛,难过。她想自己的初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难道……她哭了,她哭的很伤心。
沈一鸣在家的这段时间他每天像是缺了点什么,每天都会想起那个笑声,那个可爱的女孩。
当他听到了肖菡的哭声,他感到喉咙发紧,他本不想伤害她,可是她还是因为自己难过掉泪了。听着肖菡的哭声,他比她还难过。他忍不住了,他要表白,他要给她幸福。
“我给我表弟补习完就回北京。”沈一鸣坚定的说。
“真的。”肖菡听了沈一鸣说的话,就像吃了蜂蜜一样,她的笑容爬到了脸上。
沈一鸣接到肖菡的电话后,心情突然大好,每天都是笑容满面。在家砌房子的一个月里,他每天都会给肖菡打电话,或者发个短信,陪肖菡聊天。
爱情来了挡也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