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卓，那是谁啊？”顺子眨了眨眼睛。
“嘿嘿，当然是给咱撑船带路的啊，可是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求来的…….”
“就他？哪来的啊？”精瘦高个少年说道：“靠谱么？不会把咱拐走了吧？”
赫连卓又拍拍胸脯，呵呵道：“猴子，难道你信不过你卓哥？”
“也不是了……”高个少年抱胸站在一旁：“咱们这次去海心山，说是要为婶婶求仙药。但路途曲折，可不能有半点差池啊……”
赫连卓点点头：“这你就放心好了，那大叔我认识有段时间了，他是老郭的朋友，这次回村，刚好给我们带路。不然茫茫青海，咱们他娘的晕头晕脑的，哪里去找什么海心山啊？”
那个黝黑汉子见他们不过来，于是扯着嗓子高喊道：“那里的娃娃啊，你们别傻楞在那，要去海心山，路可不好找，现下雾气小，咱就快些去嘞！”
赫连卓生怕这汉子反悔，赶紧答应了声，然后拽着一伙五人就往那船只走去。
边走边问道：“冉大哥啊，咱带了五个人过来，船坐不坐得下？”
那黝黑汉子还是笑呵呵的表情，看起来为人甚是和善。
他笑着摇摇头：“没啥事子，俺这边还有个兄弟，咱俩力气大，载你们五个娃娃不成问题。”
赫连卓哦了声，这才发觉船篷中还坐着一人。那人皮肤跟黝黑的汉子大相异径，较为白净，看模样是个中原人士。
中原人士披着个斗篷，身材匀称，颇有些书生风度，倒不像是个撑桨捕鱼的劳动人了。
不过赫连卓此行是去传说中能养育仙草的海心山为村中大婶求药，也就不去仔细揣摩了。
大婶复姓宇文，本是赫连卓他们村中一名德高望重驯马师的妻子。
赫连卓他们父母都较为繁忙，从小都是这个宇文大婶带他们长大。不料人有旦夕祸福，前些日子宇文大婶忽然身患怪症，昏迷不醒，无论村中大夫，还是西宁城请来的郎中，都是束手无策，甚为怪诞。
赫连卓在三年前认识了一位姓郭的西宁商人，平时多加接触，二人倒是很是要好，虽然年纪相差许多，但也算个忘年之交了。
那郭姓商人年轻时走南闯北，见过世面。他听说了宇文大婶的怪症，便告诉赫连卓此症来历，称之乃鬼神作祟，要想根治，唯有到有仙山之名的海心山向山中仙人求药。
要是心诚，仙人还会多赏他们几枚仙丹妙药，若是他们有人资质上佳，说不定还能被仙人收作徒弟，以证仙途大道。
赫连卓他们村子地处边陲，自然对鬼神之事深信不疑。那海心山就有良马与海龙交配生下龙驹的传说，那么山中藏有仙人也就不为奇怪了。
赫连卓一行吹了声口哨，随行而来的马儿就自知得快步离开。这就是赫连一族的驯马术，几近通晓灵物言语的地步。
众人上了船，放下干粮淡水和行李，便老老实实坐在船舱里。赫连卓悄悄打量起那个中原人士，差不多三十上下的年纪，长方马脸，遮掩在草帽下的脸较为清秀，嘴唇上一抹小胡子，倒是引人注目了。
黝黑汉子叫声好嘞，随之撑起船桨，开始划船离岸。那船中坐着的中原人也是赶紧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拾起船桨，前去帮忙了。
此时正是青海湖最好的季节，七八月时分，岸边千亩油菜花竞相开放，高山牧野上野花五颜六色，数不清的牛羊点缀其中，天空白云朵朵，水天一色，真是人间仙境。
传说中身处昆仑仙山的西王母娘娘，当年宴请群仙的蟠桃盛会，就在这青海的海底。
船行水上，泛起一片碧波荡漾，青海没什么人烟，船的四周很是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本来都还是好好的，忽然四周飘来一片浓雾，瞬间船周围就变得模糊朦胧，更似若仙境飘渺了。
“也是怪了，听族中老人说，青海很多年前还是好好的，基本都是畅通无阻，海心山也是可以去的。可不知道多少年前，渔民们只要一接近海心，四周就会泛起大雾，怎么也探明不了方向了…..”
赫连卓看着四周一片朦胧，也是不由得轻声喃语着：“难道真如我爹说的那样，当年那个大魔头被封印在青海中，因而仙人们设下禁制，不让我们这些凡人靠近？唉…..那我们到底该不该来啊….”
船四周遍布迷雾，那撑桨的黝黑汉子倒是毫不在意。他从竹筐中取出几枚高顶烛台，用打火石点上烛火。
烛火明亮而闪耀，生成的烟雾有种奇特的香气。
火雾立刻飘散四周，瞬间驱赶走方圆十丈的密集雾气，使前方又开阔起来。
赫连卓咦了一下，问道：“冉大哥啊，这是什么，怎么这般厉害？过去我奶奶跟我说青海海心的雾浓郁非常，怎么都赶不走，为何这几枚蜡烛…..什么的一点，四周的雾气就都不见了？！”
黝黑汉子依旧笑脸盈盈，笑呵呵得解释道：“这玩意叫龙诞香，是西域搞来的事物。具体原理俺也搞不清楚，总之就是能驱散这里的大雾便是了。”
赫连卓又哦了下，默默地坐在船头，注视着迷雾中静静的水面。他莫名有种空虚和无助感，是那种孤身被困黑暗之中的茫然和不解。
他忽然暗暗松了口气，要是他一个人被这么困在四周都是迷雾的地方，没人人影也少有鸟兽作陪，非得憋死不可。
好在现下旁边坐的就是伙伴，倘若无聊了，也好互相说说话聊聊天。
“冉大哥，看你这么熟练，难道之前你也是常来海心山么？”
黝黑汉子又是憨憨一笑，挠挠脑袋：“其实也没几次吧，不过像我这种从小就在水里长大的人，走两三遍水路，也就差不多记住了。虽然这里都是雾啊水啊什么的，但只要估算好时间，其实路线也是有迹可寻的。”
赫连卓点了点头，又小声问道：“那海心山上，真的有仙人么？仙人法力高不高，性情冷不冷，会不会救救我宇文婶婶啊？”
“哈哈，仙人什么的，俺这种凡夫俗子哪里能遇得到啊….”
黝黑汉子爽朗一笑：“不过既然老郭他说有，那么就一定有便是了。海心山上奇珍异草遍布山野，虽然沙石较多，俺看倒也算是个灵秀之地。”
赫连卓瞥了瞥那个正在撑桨划船的中原人，刚才他和冉大哥说话，那人就一直一动不动得站在一旁，仿佛漠不关心。
赫连卓有些好奇，暗地指了指那个中原人，轻声向黝黑汉子打听道：“冉大哥，那位大哥怎么称呼啊？”
黝黑汉子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异样，然后笑呵呵得回道：“他啊，姓卓，你管他叫卓二哥便是了。我和他也算老乡了，这次俺回来看看郭大哥，顺便就把他带过来了。”
那姓卓的中原人士回首看了看赫连卓，赫连卓冲他挤出一个自认为友好的微笑，那人点点有，也是笑了笑。
这时，那黝黑汉子拾起之前粗略标记的水路图，朝四周张望了一会，高兴得朝赫连卓一行人说道：“嘿嘿，咱们快到了。你们快些准备好，一会你们去求什么仙人，找什么仙药，俺就在岸边守着，可就不跟着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