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月收敛思绪,照常给于由输入精神力,但是这一次于由却毫无反应。海月眉头一皱,加大了输入量,一个小时过后,才传来断断续续的电波:“海……海……丧……尸……病毒……快抑……抑制制……不住……”
“啪——”断了。
海月松开手,额头抵着娄的下巴,两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衣领,久久不语……
外面已经大亮,雪有熔化的迹象。今天的湖水格外的绿,远远望去就像一块晶莹饱满的玉石,在阳光下挣扎着。
“海月,你醒了吗?”
吴斯的靴子“嘎吱嘎吱”的陷进雪地里,走带海月帐篷口停住脚步。
“怎么了。”海月从帐篷里出来,放下门帘,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天亮后湖边看的更加清楚,原本在这白茫茫的世界里,骨里红是那唯一的色彩,红的嚣张狂妄,现在它依然是这里唯一的色彩,黑的毫无生机。
汪师夜换了套干净的衣服,但还是掩饰不住那满脸的憔悴,头发也乱糟糟的。吴斯背着个行李包,眼角红红的:“我们要走了,师夜去找人。而我……也去找人。”
海月穿过他们望向遥远的天际:“恩,再见。”
或许再也不见。
吴斯伸手揉了揉眼,终于下定决心,哽咽的说:“再见。”然后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向那条未知的路。昨天赵骨的事不仅仅冲击了师夜,也狠狠的震动了他的心。有些话,不说,就再也来不及说了,有些人,不抓住,也许就再也没机会相伴了。
汪师夜敛着眼,跟着吴斯走了几步,脚步忽然一顿,扭过头,一开口嗓子哑的吓人:“你,为什么帮我们。”
一路以来,海月从未向他们索要过什么,相反他们一直在给她制造麻烦。她也不是一个爱心泛滥的,那,到底是为什么?
海月下巴微抬,目光涣散的看着他,指间划过帐篷的拉链,冷风卷起细碎的雪花,在湖面上跳起一支华丽的舞蹈,脚尖轻点,荡起一群群涟漪。
海月沉默了一会说:“大概是想到,如果有一天我和他也像你们一样,一定会迫切的希望有个无所不能的人,从天而降吧……”
汪师夜抚上胸膛,薄唇微翘,赵骨你说的对啊……
湖边陷入一片死寂,破败的大巴和僵硬的死尸彰显着昨日那一战的惨烈,海月站在帐篷门口,双手背在身后,忽然出声:“我等你这么久,你也是该出来了。”
湖面突然开始翻涌,过了一会水流开始从中间开始卷动,形成一个大大的漩涡,那个半人高的小老头依旧穿着那身精致的袍子。一脚踏上湖面,就听“叮——”的一声,一股气流从他的脚向四面八方扩展而去,湖面瞬间就像凝固了一样,犹如一面光滑的镜子,小老人慢慢悠悠的走向海月。
海月忽然抬手,玉翡枪出现在手中,一道绿光刺破静溢,小老头被蛮横的击倒。他脑怒的爬起,一下没站稳,在湖面打滑了一下,险些再次摔倒。
“你干什么!”
海月收回手,黑眸中波涛涌现:“你说呢,你倒是把他们利用的挺好。”
“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海月轻笑,“凭汪师夜的谨慎,根本不会同意赵骨去砍树,更别说我都特意嘱咐过了。”
海月身影浮动,眨眼间来到他面前,低头逼视他:“是你干扰了他!”
小老头耳朵一动,抬头和她对视:“那又怎样,你别忘,你需要我。”
海月再次轻笑一声,小老头莫名其妙,心中忽然腾起一股不妙感,果然,下一刻就听海月说道:“那又怎样,我要的,也只是你……身体里的晶核而已。”
海月五指成抓,瞬时抓住小老头的脖子,那小个子被提起,不一会就变得满脸通红,濒临死亡的感觉袭上他的大脑。
“不……不……你还需要我……”
湖中水流越来越猛烈,凶狠的扑上岸边,打湿了海月的鞋底。
海月从来不是个废话的人,空悬的左手成矛,“崩”的一声,手掌直直穿进他的后脑,红白混杂在一起,沿着海月的掌纹滑落,滴在岸边,被涌上的湖水一瞬间冲刷干净。
“噗——”
总有那么些人自以为是……
之前她在湖底看到文件时,就知道这个时空现在这幅模样必然有那些科学家的一份功劳,而一切病毒之源就始于这个湖,这老头能是个什么好东西。她不管他如何,让他提出要求也只不过是她向来喜欢公平交易罢了。
电波的寄居体应该是湖底的一株树,末世降临,树被小老人吃掉了,才和他的晶核融为一体。
她本来是不用把晶核取出来的,只要他跟着自己就可以了,再给他一些东西作为补偿,看来现在不需要了。
海月抽出手,使劲甩了甩手上的脑浆,手一松,小老头栽倒在地,眼珠突出,嘴巴张的大大,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海月蹲下身想在湖中洗一下手,忽然顿住,嘲讽一笑,最近过的太过安逸了,连最基本的警惕心都没了。
站起身离开湖边,从空间拿出一瓶水把手和晶核冲刷干净。碧绿的晶核上仿佛有水流在潺潺流动,举起来有些像正六棱体。
背后的湖面渐渐平静下来,一双双阴森的眼睛冒出湖面,死死盯着海月的背影。
看来她要失言一次了,那湖里的小东西不能留了。海月摸出一支试管,往后一扔。试管飞过海月的脑袋,在空中画出一道漂亮的弧度,在湖面上方“砰”的炸开,药水喷洒开来落入湖中。碧绿的湖水有一瞬间发白,下一刻恢复原样,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黄昏时刻,逢魔之时。
“扑通——”
落水声响起,恍若回到了他们初识的那一天……
海月掀起帐篷,面色瞬时变得苍白,娄呢!?
是谁?毫无生息的带走了他,她竟然一丝都没有察觉!此时的她心绪大乱,她从未像现在这么紧张过,冷静!冷静!
海月深吸一口气,绕道帐篷后面,没有打斗的痕迹,积雪上留下一串脚印,一直沿向那列车队后面,不深不浅刚好是一个成熟男人的体重,很好,是他自己走的!
看她找到他不把他打的满地找牙!叫他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