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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酒会再遇

“墨准?”

杨尚贤话音刚落,酒会里就响起一些唏嘘,有好多人都朝一个方向聚拢。

站在她旁边不远的一个中年男子,惊讶地放下手中的雪莉酒,“想不到那位墨先生真的来了。”

杨尚贤也问她,“你说的那个墨准是这个墨准?”

柏珏看着那傲立在人群里的一袭黑色,笃定地点点头,又疑惑,“哪个墨准?”

“他是星月集团的老板,虽然没有出任CEO,但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是星月的最大执股人。”

她好像有点印象了,又问,“尚贤哥怎么会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她这是什么心智?在对方家里待了一个礼拜,却连他是做什么的都不清楚。

杨尚贤之后特地查过,小珏没跟他提,他也更愿意相信只是两个同名的人。

“我们也去打个招呼?”他问她。

“不了。”她答。

确定他真正出现在眼前,她有些手足无措,为这半个月以来自己对他的时常想起,为他的从不和她联系。

她以为自己是对的,他和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事件告一段落,所以他又无声无息的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可再遇见时,她有种莫明的期待,这让她不安。

蓝嘉佳得以解脱绕到两人身边,啧啧赞许,“都说百闻不如一见,这墨先生可当真是气宇不凡啊,怪不得应琳琳会缠上他。”

柏珏拉着她,“走吧,我们去吃点心。”

她不想在房间里待着,就找了个机会去到了外边一个露天的阳台,应该是在这栋房子的后面,阳台下面还有湖水,远处有另外一栋房着闪着灯火,城堡一样。

她靠在木头做的栏杆上,四下空旷,耳畔有风声低语。这里光线较暗,她可以一个人享受静谧。

本来是这样以为的……

“是在躲着我吗?”

身后一道浑厚的磁性声音响起,带着一股熟悉的淡淡烟草味。她回过身来,眼前的人不是墨准又能是谁。

他茶色的瞳仁在光线不清晰的地方更加显得有股紧攥的力量,像初次在天台遇见一样,一不小心,她就会掉进那双眼里去。

在墨准轻笑出声的时候她终于回过神来,幸好光线不强,看不见她红着的脸。

慌忙撇开眼,她否认到,“没有躲着你,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

墨准嘴角依然维持着淡淡的弧度,他一进来就看到她了,等围在身边的人终于散开一点,她却不见了。

看她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开了些,他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

“别着凉。”

柏珏道了句谢谢,沉默半响又才开口打破尴尬,“你最近很忙吗?”

她想问为什么这么久他都不跟她联系,又觉得这个问题有些不自量力,就换了个问法。

而他好像看懂她在想什么一样,回答了她心里的问题。

“嗯,想来找你,脱不开身。”

“很棘手吗?像上次那样的?”你有没有像上次那样受伤?

“还好,就是费了些时间。倒是你,这么久都抽不出空给收留你养伤的人报个平安。”他最近都是通过梁栩枫的汇报了解她的情况。

柏珏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你。”

“你直接去星月,只要说句找我就可以了。”他还特意嘱咐过公司的人。

“可我是……刚刚才知道你是星月的老板。”

他说的这么理所当然,柏珏更不好意思了,毕竟人家也救了自己一命,结果自己竟然什么都不了解,连最起码的联系方式也没有留下。

纵然墨准是个见识过无数大场面的人,也着实被她的‘无知’给惊到了,盯着她好一会儿,无奈地朝她扬了扬手。

“你过来。”

柏珏咽了下口水,又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摇摇头。

“我不打你,快过来。”

得到许诺,她才堪堪往他跟前抬了两步,墨准就一个跨步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然后她的身体也被他高大的身躯包围了。

柏珏忸怩着。

“别动。”他说。

声音中透着些疲累,让人不忍心推开。

被他拥在宽阔的胸膛里,闻到他身上特别的烟草味,柏珏突然明白,这半个月里她的不安,是因为习惯了墨准的陪伴,习惯了周边总会有他的气息存在,习惯了他独有的霸道的温柔,纵容。

没有错,她在想念他。

她环上他的马甲,回抱着他。

“墨准,你相信我吗?”她问。

头顶传来他低低的嗓音,“为什么这么问?”

“你相信我吗?”她还是那句话。

墨准叹了口气,“相信。”

头抵在他宽阔的怀里她低笑出声,放在他腰上手也更加有力。

“墨准,我好像喜欢上你了。”虽然时间很短,但此时迫切想要传达的这份感情大概就是所谓的缘分。

“嗯,知道了。”他回,深邃的眼里透着些朦胧。

柏珏仍然在他怀里呵呵笑着,过去有很多东西她都不敢去抓取,这是她人生第一次对一个男人表白,心情像看不到边迹的大海一样,豁然开朗。

看着阳台上合在一起的身影,蓝嘉佳晃着鸡尾酒,朝杨尚贤说,“你还看什么?十年磨一剑,太锋利也会勉不了伤着自己。我早就跟你说过,‘哥哥’的身份花上二十年,也是培育不出什么爱情的种子的。”

杨尚贤做了个深呼吸,“大鱼大肉磨了你二十几年,也没见你在体重上有什么突破,那你能做到不吃肉吗?”

“不能。”她回答得斩钉截铁。

杨尚贤拿起一块冷食塞到她嘴里,“吃吧。”

蓝嘉佳嚼着嘴里的食物,冲着他走远的背影说了句,“感情也可以新陈代谢吗?白痴。”

空气的身体像灌了铅,流动得很慢,天花板好像越来越低了。

墨准和杨尚贤在沙发上相对而坐,都没有要先开口的意思。站在一旁的唐琛轻呼一口气,挺了挺胸,梁秘书遇到这种情况都是怎么处理的呢?他想。

嗡——

此时唐琛觉得衣袋里的振动就跟救世菩萨一般,请示了墨准后赶紧出了房间。

“喂,唐琛先生,尚贤哥家住三个人会不会太挤?要不……”

“不,不会,您费心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挂电话了。”

柏珏的“好”字还是个口型的时候唐琛就已经不在线上了,他觉得睡车里就好。

“想必你也知道让你留宿是我在小珏面前说的客套话。”杨尚贤开口下逐客令,两人脸上表情都是一脸紧绷。

“因为是很亲密的关系就不用烦恼要怎么解释近水楼台的暧昧,哥哥这个身份还真是方便啊。”

墨准话里毫不掩饰的挑衅意味让他觉得不舒,反射性的想要反驳,“你什么意思。”

墨准环视了一下整个客厅,格局,家具,挑不出哪一样跟柏珏家里是不同的。“你每天都在跟她同样的房间里意淫吗?”

杨尚贤楞了下,随即怒染星目,“这种说法把小珏看得太轻佻了些,她对我来说是珍视之人,墨先生您请自重。”

“她在这方面比较迟钝,你很知道这点。”

“你就坚持你的想法就可以,现在请你离开我家。”杨尚贤强忍着的不悦已经快到界限,他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失态。

社会人多少有几张面具,但这个男人与经济圈内流传的风度优雅相比,言语轻佻,粗鄙得更像个地痞流氓。

墨准没有理会,敛着的眉显得更加严肃锋利。

“逃避现实只是在浪费时间,你明知道付出没有结果的温柔只会徒增别人的负担,别让一个纤细的女人来包容你怎么样?”

“从刚才开始你说的话都意义不明,明白点讲更省时间不是吗?”老实说,他已经忍不住在想该如何让小珏离开这个危险的人了。

“你知道‘异人计划’吗?”

“什么?”杨尚贤不耐烦的蹙眉,受不了他一再卖关子,自己像是在被试探一样。

“最近几年社会上不断涌出一些天赋异禀的人,他们中有的奥运夺冠,有的位居高官,有的参与登月计划,在各自的领域中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不过这些人里面只有少数是先天的,其他后天人造的都被称为‘异人’。”

“人造?跟AI一样算是科技的进步?”

“差不多,区别在于AI是非生物实验体。”

“你的意思是,‘异人’是通过科技手段让人变得在某一方面十分出色。”因为某些原因,其实他对这个也有些模糊的耳闻,但跟墨准说的有些对不上号。

“你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要告诉我?。”

“‘异人计划’对实验体的健康状况,遗传,教育程度以及特长发展都有要求,所谓科技手段就是药物加上外部强烈的精神刺激,比如……”他略微停顿下,如愿看到杨尚贤开始凝重的神情后又说,“比如让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眼睁睁看着至亲死在自己面前。”

墨准说完,杨尚贤看着他的眼神像是穿过他的身体看到了其他的东西一样,充满不可置信的惊恐。

想着他已经明白自己说的话,墨准站起身,“这是我唯一一次给你忠告,你已经保护不了柏珏,这一点请必须理解,并且退让。”

他之后讲了些什么杨尚贤已经听不见了,不知道手表上的指针转了几圈,让他清醒的是响了很久的来电铃声。

他坐直身体喝水润了下嗓子,“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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