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偏,已过了一天中最热的时节,两波人恰好都在这时回到了旅馆。颜守渊在离母马旗帜十多米的地方看到了正要进门的程雅,便加快了步伐。但程雅却没有注意到他,径直进了旅馆。
颜守渊一进门就发现程雅身上满是尘土,便关心地问道:
“学姐,你不是和方糖去看衣服了么,怎么也弄得自己一身土?”
程雅没有回话,生着闷气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
“砰!”这是程雅摔门的声音。
颜守渊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程雅了,只能转身向戴震求助。
“别看我,我可什么也不知道,你自己慢慢反省去吧。”戴震一幅爱莫能助的样子。
“不说这个了,你们刚才干什么去了,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颜守渊也不是第一回被冷暴力了,既然想不通,便也不多纠结。
“哈,得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俩人的必选任务1已经完成了。你瞧,我们这一身泥就是在战友团面试时弄得。今天我可算是长见识了,战友团的人那叫一个牛逼。磨盘大小的青石,一下子就被那寒霜剑气跟切豆腐似地剖成了两半。还有那……”
颜守渊跟戴震相谈甚欢,一下子将程雅忘在了脑后。这哥俩就这样天南地北一直互吹,要不是孙教授回来,估计他们能聊到天黑。
孙忠宇可没闲着,他老早就发现了资金短缺的问题,今天有大半天时间都在为这事奔波。雪漫城中的商行他是跑了个遍,不仅对天际的情况有了更深入的了解,还简单地做了个商业计划。他打算在雪漫采买一些当地特产蜂蜜酒,装在租来的马车上,跟着贝莱托尔的商队一起去风盔,从中赚个差价。
“你们都在这,程雅和方糖呢?”孙忠宇想跟大家商量这事,便询问道。
“孙教授,你回来了。程雅,她回自己屋里去洗漱了。至于方糖,咦,她刚刚还和我们在一起的,现在跑去哪了?”
戴震左顾右盼却找不到方糖的身影。
“那就等等她们,人齐了我再说吧。我主要是想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
……
……
程雅沐浴更衣完毕,一身清爽地走出房间。颜守渊三人正热烈地讨论着行商的事。她有点好奇,便上前拍了拍戴震的肩,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哈,这事还跟你有关。记不记得你在暗格里找到的那五百金币,现在花的只剩下四百六十二了。孙教授计算过了,这里的一金币大概相当于500人民币。一把精炼的钢剑都要50金,我们要在这里待一年的时间,这点钱实在是捉襟见肘。所以我们就计划租辆马车,进一些雪漫的特产运去风盔城卖。孙教授已经和贝莱托尔已经商量好了,他可以把赚的钱转交给你们,只收5%的手续费。”
戴震简单地给程雅介绍了一下这次贸易的思路。
方糖这时推门走了进来,惊讶道:“大家都在,真巧,我正有事想和大家说呢。”
“我在云顶区的告示牌上看到了一张悬赏令,赏金有500金币呢。通缉的就是在溪木袭击我们的强盗。我们赶紧去领赏吧。”方糖一脸骄傲地跟大家宣告着自己的惊人发现。
“还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我们这正愁没钱呢。”戴震喜出望外,迎了上去。
颜守渊一直尝试着跟程雅搭话,但却被都她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学姐怎么还在生气?上午不还是一切正常么。莫不是这方糖又捣了什么鬼?”
颜守渊看着面无表情的程雅,怀疑道。
“颜老弟,你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一路走来,他足智多谋的形象已深入人心。戴震的问题,让大家的目光聚焦在了开小差的颜守渊身上。当然除了程雅,她仍是一幅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
颜守渊顿了一下,给自己留出了点反应时间,才缓缓说道:
“有句老话是这样说的,不能把所有的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我们现在花销大的地方也不多,主要就是给大家置办一身武器装备,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这钱是大家一起赚到的,数目也不是很多。我的意思就是平分,然后孙教授、我、方糖的钱就拿来进货,你和程雅的钱就先用来购置你们自己的装备好了。”
这个方法可能不如全拿来行商赚的多,但是胜在公道,没有损害任何人的利益,所以大家也乐于接受。
“同意、同意、同意……”
大家一致通过了颜守渊的提议。
看大家都支持自己贩货的想法,孙教授便开始向众人详细地介绍他的计划。
“据我了解,雪漫的蜂蜜酒和武器都天际的畅销产品,只要能把它们运到风盔,绝对是不愁销路的。按照以往的行情蜂蜜酒的批发价是1个金币/瓶,风盔城里的酒家按2金币/瓶大量收购。
至于武器则没有个准,有时运气好遇上冒险团,一下子就能卖完。但也有十天半个月也出不了手的情况存在。军火利润很高,其纯利能达到进货价的3到5倍之多。”
“我们三人一共有577金币,我打算进500瓶蜂蜜酒,拿零头买点武器就好。毕竟赚钱是的副业,赶到冬堡学魔法才是正事。小颜,你怎么看?”
“我同意孙教授的方案,万一这些兵器销路不好,我们可没时间慢慢去卖。方糖,你有什么想法没?“
颜守渊意味深长的看了方糖一眼,问道。
“我听得不是很懂,不过感觉你们讲的都好有道理耶。我也赞同!”
方糖这是要把自己的傻白甜伪装进行到底。知道她真实模样的戴震和颜守渊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只有她自己不以为然,竟还演上了瘾。这句话她是用可爱的娃娃音说出来的,虽然配着她那幅娇俏萝莉的外表听起来不是很违和,但落在颜守渊的耳朵里,实在是刺耳得很。
“那就这样定了。你们俩壮小伙跟我来,我们先去租车,然后再去城外的酒庄进货。”
……
……
午夜,一道红光闪过,躺在木床上养神的颜守渊,便毫无征照地沉入了意识海深处。颜渊则站了起来,只见他左右扭了扭脖子,将身体从慵懒的状态里唤醒。
在这静寂无人的深夜里,有恶魔醒来。
颜守渊成长在医生世家,再加上天资聪颖,是一个折不扣的别人家的孩子。自然他行事有很多顾虑,但这些东西对颜渊却算不了什么。如果说颜守渊是聪明乖巧的拉布拉多,那么颜渊就是一只未经驯化的野狼。
轻笑出声,颜渊显然心情很好。他迈着轻快的步子,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从守夜卫兵中间穿过。他的目标是阿卡迪亚的大锅,差点治愈自己药剂就是出自这里。颜渊想干什么,不言而喻。钱?那是什么东西,他从来没在意过。凭借着与生俱来的天赋,世界不过是他的游乐场,所有人都任他欲取欲求。
一把推开了门,将两个睡在地板上的学徒拉入幻境,颜渊径直上了楼。
打了个响指,阿卡迪亚就昏昏沉沉地跟着他下了楼。阿卡迪亚是闻名雪漫的药剂师,人们有什么疑难杂症都会来找她。
从睡眠中缓缓醒来,阿卡迪亚发现自己像往常一样站在柜台后面,一个脸色苍白的东方人正在找他看病。
“我真是老了,竟然能在柜台前睡着!”她心想。
“年轻人,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快过来让我看看你。”
老妇人和煦的笑容温暖了整个店铺,让人不由自主地对她产生了亲近感。
颜渊也跟着笑了笑,用手摸了一下太阳穴,用一种怪异的语调说道:
“现在我的情况你都了解吧,所以快告诉我,你能治疗我的病么?”
阿卡迪亚眼神呆滞了一下,在消化颜渊刚刚传给她的东西。
“你的伤势耽搁的太久了,我不能保证一定可以治好,不过我可以试试。”
“那你还在等什么?”颜渊有点不耐烦了。
“要是一般的小病我也就不收你钱了,但是现在我要用到的药材可都不便宜。你先把钱付了,我马上给你配药。”
阿卡迪亚纵然心善,但也不是做慈善的,亏本的买卖她还是不做的。
“拿去,这些够了吧?”颜渊又打了个响指,对着老女人说道。
阿卡迪亚先从身后的药柜里拿出了夜茄、石栖刺莺卵、诺德藤壶、蓝山花等七八味常见的药材,然后再小心翼翼地从柜子后面的暗盒里拿出了她珍藏多年的魔人心脏。分别处理好各色药材,她端着药盘来到了炼金术台前。
伏身调配了许久,各色光芒不断的闪过。咕嘟嘟,咕嘟嘟,没有加热,但这幅混合药剂却开始沸腾,气泡依着节律涌出,就像是瓶中藏着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一样。
“一口吞下去,不要管里面有什么。等会会很痛苦,站不住了,就躺在这张毛毯上吧。”
阿卡迪亚叮嘱道。
对颜渊来说,一时的痛苦算什么?生理上的折磨,对他来说不过儿戏。
一口饮尽了瓶中红色的液体,颜渊用手指拈起从嘴角流出的药液,将它们舔干净。关系到这件事,他不容有任何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