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薰风,晓薄雾,来去匆匆,伊人如梦。
旧梦飘荡,昨日种种逝无踪,君如陌上尘,心却半成空,相逢已是陌路,相见何必相识。
瑞雪红妆,同路离恨天,一场风烟就此道尽。
“祝融,天吴大哥哪点惹到你了,你为何老是针对他。”说话之人,其颜若流风之回雪,朝霞之映江,飘飘乎,平淡中不染半分尘烟,“你好歹也快正居大祭司一职了,以后切勿再拿天吴大哥开玩笑了。”
“洛神,不是你天吴大哥欺负我,而是另有其人。”紫发烈纹,一拢红衣,虽年少,却直似神明降临,其慢悠悠的答道。
“那究竟是谁,你倒是与我说嘛,我去把那人狠狠的教训一顿,看他还敢不敢。我是十二祖巫之一,而你,便要正大祭师之位,天下间,你我皆横着走。”洛神卷起自己的袖子,一副开打的样子。
祝融笑而不语,嘴里轻声的淡出几个字,“谁让你对你天吴大哥那般好。”只是他说的话,洛神不曾听闻到。
桃花叠林,墨香风韵,木桥流水,溪声嚷嚷。
“么雀,你拉我来此干嘛,咦,你这里哪时生出一片桃林了。”洛神被眼前的少女拉到她的闺房里,折纤腰,呈皓腕,眉眼含春,肤如温玉,这便是么雀之资。
“你看看桃渊林中,有哪位你的大熟人在那。”么雀卖着关子对着洛神说着。
洛神举目而视,“哪里有呀,么雀,不会是你老相好藏在桃林里吧。”
“你再好好看看。就在正中央,木桥旁。”洛神依着么雀的指引看去,果真看到了伊人,紫发烈纹,正是祝融。
“祝融怎么在这里了。还一副悠闲的样子,在那里刻着木雕。”洛神捂着下巴细想着,却迎上了祝融抬起来的目光。
“么雀,他不会在偷窥你吧,此地,可是关注你的一举一动最适合之所了。”洛神挑逗着说。
“刚开始我也是这样觉得,不过······”么雀嬉笑着打量着她。
“不过什么。”洛神早已按耐不住了。
“不过那日我问他,他与我说道,‘难道桃渊林之地,只能望红雀楼,就不可望其他处吗?’,我那时回头看去,才一目了然。原来他自始至终,望的都是他处。”么雀的话语带着点点记恨,“你我红雀楼和洛海台,只隔半片烟云,而自桃渊林开辟之日起,多少女子对之祝融投怀送抱,可他均拒之十里,原本我以为是为了我,那日之后,才晓得,这不过只是一场空梦罢了。”
此际,洛神心际澎湃,掩盖其情绪,但还是嘴底含笑。
箜篌响,素手牵,夕阳晚,路人醉。
“洛神,你的生辰快到了。我送你世间最纯情的礼物,要不。”晚风唱婉,斜阳微照,那般畅情。
“要呀,就不知道那是不是世间最独一无二的。”洛神笑意浅浅。
“就是这个。”祝融捧出两颗木心。
“菩提子。”洛神欣然接过,“真的是独一无二的吗?”
“真的。”祝融信誓旦旦回之。
而那之后数日,洛神在离恨天都找不出数万年的菩提子来。
光影流转,又到诀别之时。
“洛神,丑午一行,你终不该去的,现在伤了胎气,已于事无补,不如,我们弃下此儿,等待来时,看看还有没有回路可走。”祝融握着洛神冰冷的手,切切的说着。
洛神惨白的脸,无力的道出几行字,“你本知我今生只有这一子,又何必劝我呢?”
烛光下,是祝融抚着洛神的额头,让其安然入睡。
那一夜,狂风袭透了每个人的心,“祝融,快点呀,我快撑不下去了。”洛神在一旁苦苦哀求着。
“你的胎气早就受损,你的巫血精魂此刻已经与这儿连为一体,滋养着她的神魂,若把你的血精取出,此儿可存活,但你呢?”祝融痴笑着看着满脸沧然的洛神,这一刻,好似到了地老天荒,生之尽头,“为何我早早用神识温养你的魂体却没有发觉到,你是不是那时故意掩藏起来了。”
洛神没有答复祝融,只是牵着祝融的手,把他捧到自己的肚胎上,“答应我最后一个愿望。我已经替她取好名字了,就叫祝离吧,愿我离开她后,她可以活出自己的那一季。”
祝融艰难的点了点头,最后的最后,是婴儿的哭声响彻行云,洛神拥着祝离,安然睡去,而祝融在婴儿的额头上点上了离火印,似封尘了一切,好像不愿让她知道,其母亲是为了自己而死的。
那个离火腾,是不愿她活得那般沉重。
从你的世界走过,在终点等你的人,会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