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池馆水榭,那是一个厅房,映在青松翠柏中,奇石堆在一起,突兀嶙峋。
此际,房里正站着一位青衣妇人,落景看到她的第一眼,是那人宛若洗净铅华般的纯净,不带半点风尘。
云染向那青衣妇人禀告了几句,只见那妇人下一瞬便突兀站到落景面前,其手搭放在祝离的额头上,起初只是渐起微皱,后来脸色愈来愈难看。
赶忙将祝离抱起随她一同入了内堂,落景和云染留在了殿外。
看着落景焦急的脸色,云染言道,“你可知祝离小主与青茯宫主是何等关系。”
“落景愚昧不知,还望云染解说。”,云染叹了一声,道“青茯是祝离的亲姑姑,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宫主会袖手旁观,而不解救小主。”
“原来如此。”落景的心坎像落下了一颗大石,这么说来,或许青茯说不得还可以令祝离免受被流放到罗刹地的命运。
“但你可又知,为何长琴不直接来此,而派你来。”云染的一席话,让落景着实摸不到头脑,“只因祝离亲生母亲的死与大祭司脱不了半分关系,而且大可以说是因大祭司才会死的。”
这一句话如晴天霹雳般震着落景的心坎,怪不得从来没听到过她提起自己的亲生母亲。落景的眼角低垂,“可你这又从何得知。”
“因祝离母亲身死时,我正好与我家宫主在其旁,而那时祝离小主还是襁褓婴儿,她母亲抱着她躺在血泊中,用自己仅存的生命在她的额头上落下离火腾,封印了她那时所见的一幕幕。
虽说她从小就从其他人那里,或多或少听闻过那事,可她不信,毕竟自己的父神是大祭司,是那等令众人敬仰的存在,怎么可能会做出那事来。但自其出生以来,她不曾像其他的哥哥一样,有亲生母亲来疼自己。”云染莫名哀叹,“若她的离火腾被解开,怕是她自己会先承受不住。”
“可你又为何要与我说。”落景亦不知云染所说的话为何。
“我心疼小主,长琴公子是对祝离小主最好的兄长,他既是信得过你,让你把小主送到这里,本身便可以证明很多事了。”
看着花谢一地,落景和云染彼此间对于祝离都感到悲痛。
大门开,是青茯宫主,此刻她眼中无光,囔囔道,“姐,我对不住你。我连你最后一丝血脉都不能保留于世。”
“宫主,你是说祝离小主,她······”云染不敢相信青茯的一席话,孰知她可是姬水这里医道走得最前端的人。
落景手中顿感无力,莫名心悸,“她只能活五年了。”一样的话自青茯的嘴里说出,难道这就是命。
“不不不,一定有什么办法。”落景眼圈打转着,嘴里冒出一句句别人听不懂的话来,“对对对,三清殿,离恨天兜率宫君者,太上老君。他一定有办法来救阿离。”
“可,他在哪?”
“小兄弟说的可是三清殿。”青茯的话勾起了落景的魂,“对,正是。宫主可知在哪?”
“我听闻黄帝说过,在西天无极之处,那里藏着一部经文,得到经文者,才有资格进入三清殿。可在这千载岁月里不曾听闻有何人拿到过。
且传闻那西天无极之处,离此地有十万八千里。”青茯的话无疑给落景泼了一场冷水,不过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不行,而且,必须是在五年之内抵达三清殿,祝离才有救。
“不用试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还是那道离火腾隽在额上,祝离满脸憔悴的走了出来,对着青茯行了一礼,“这一次麻烦姑姑了。”
“是姑姑没有照料好你。”青茯愧疚的说着。
“姑姑不用这么说,这是阿离的命,我也该走了,不再叨唠姑姑了,父神也回来了。”祝离眼角带泪,苦笑着。
看着祝离欲走愈远的背影,落景挡在她的面前,“在这里修养吧。”
“不了,快走,父神已经好久没有看到我了。”祝离的话令人心颤,捶打着落景的臂膀,“走啊,走啊。”
“我愿意被分配到罗刹地,我愿意只活五年。”泪不觉的滴落到亭岸,风声几许,断人心肠。
“那我今生陪你,无论罗刹地,还是西天无极。好不好。”落景扶起了祝离,一同走出了青茯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