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最无奈的事,往往是把喜剧演成了悲剧,其实在每一个悲剧里,开头恰恰就是喜剧。
看着魂蛋漆黑的膜,其上坚韧的程度竟比玄铁还硬三分。
“蛋啊,你何时才能孵化出来呀。”虽说落景此刻不会过多沮丧,但心中还是非常想看自己的魂兽,到底长的是哪般模样。
“我们也该走了。”抬头,不见边际,眼前是被灵壳堆成的山峦,此地,究竟有多深呀。
“那你想怎么走出这幽谷。”阿音不知落景心底里在盘算着些什么。
落景把眼角的余光看向了魂蛋,嬉笑着说道,“就靠它了。”
阿音哑然,“难道你想靠魂蛋脱离此地,这方法可行吗?”
“有你在就可行呀。”落景打着哑谜念叨道。
阿音亦在心中细想,恍然语道,“你想以我的天道气息来引诱它走。”
“真不愧是阿音女神,我心中所想,你分分钟就知道。”落景打着趣笑答道。
“你确定这样可以。”
“不确定,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就不可以呢?”
“嗯。”
阿音化为水凝兽依偎在落景的衣袖边,落景骑在蛋上,自阿音的口中喷出了一团光芒,那是由天道气息聚齐而成,此际,它正往悬崖顶上飞去。
地上开始摇摆不定,魂蛋更已按耐不住,化为极光奔赴那团天道气择。
眼前的景物离自己愈来愈远,峰顶已不是遥遥无期。
此际,峰顶上,初日渐露,迷雾退散,尘烟里,曼妙的人心系何方。
丹凤眼,樱桃嘴,细致乌黑的长发却已化为雪白,珠花流苏,裙摆飘飘,额头上金色的离火,燃的是几丝忧愁。
“知道吗?落景,明天父神就回来了,我将被流放遣送到罗刹地,在这段时间里,我总想去找天命复仇,可是他老是躲藏起来,我找不到他。是我无用,不能为你复仇。“祝离脸上的殷红,此际已被烛泪化淡了,风吹散她的雪发,显得格外苍凉,“我是真的想不出办法了,你若是在天有灵,你想办法告诉我一下啊。”
突兀一道雷光降下,尘烟散,仍是那熟悉的背影坐在一颗溜黑的蛋上,一声喷嚏随着而出,“是谁又在想我了。”
祝离红润的眼眶已盛不下泪水了,夺眶而出。
红颜泣,落花残,模糊的记忆,凋敝着的心。
落景抬头的刹那,定格在那里,眼中的人,尽显沧然,离火在风中零碎,白雪何以言青丝秀颜。
这还是祝离吗?满脸憔悴,发丝胜雪,原本那细致乌黑的长发跑去哪了?
落景跑到她的面前,拾起她的泪水,抹干了泪痕,“怎么了,看到我,不高兴吗?”
祝离好像无法言及心中的所思所想,眼底的余力宛如已经使尽了,竟就这样昏迷在落景的胸膛里。
初日微升,眩晕下,还残留几抹星光,蓝袍男子立于石壁旁前,“阿离,她怎么样了。”
落景看到原是长琴,冲着他说道,“你是她哥,你难道还不了解她的心思吗?”
长琴的眼眸低垂,不敢直射落景的目光,无力的言之,“父神的命令,均不可违。”
“原来这就是大氏族,原来她已活得这般的累。”落景轻轻抚弄着祝离的白发,“既然你来此,想必也是要带走她吧。”
长琴不语,目光里尽是黯然,“你既是她最亲近的兄长,你更应该护她才是,怎么愿意她下嫁给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
落景话里带着嘲讽,丝毫不给长琴的面子。
“我只想她好好的活下去,家族这潭水,浑得很。”长琴看着祝离的一袭白发,心中寒如冰雪。
“你知道她这样是永不会幸福的,但你为何还要这般做。”
“但她至少可以活下去。”
长琴的话令落景心寒,“那你打算真的把她交到你父神面前,任其被流放到罗刹地吗?”
“我,你难道还看不透吗?”两人目光对峙着。
落景捧起了祝离,“你想让我把她带到哪里?”
长琴的肩上跑出来一只火猴,“你跟着芈猿,他自会带你去姬水之畔,那里有个青茯宫,里面常年居住着一位女子,你去后,把我这则书信递给她,她自会明了。”
“就这样。”
“就这样。”
落景接过长琴的书信,把祝离背在身上,乘着旭日,赶往姬水之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