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水流深,沧笙踏歌。当韶华倾负,红颜老去,云师兄,你可愿和我在这亘古岁月中,把酒言欢。”聂风举着酒觥,任晚风吹散他的发丝,于黄昏,与山峦之景相拥,一饮而尽的酒水,不带半分眷恋的回眸。
“风师弟,任它凡事污浊,天地苍老,宿命轮回,直至人迹踪绝,我都陪你饮尽这一江春月。”惊云接过聂风递来的酒,看尽雾霭天涯,何须在意身居何方。
“风师弟,我们虽是父神的风脉和云脉所化,身居十二祖巫之位,抬手间,便可风云际会。且我俩的关系走得比别的祖巫都近,我们是从同一条脉络分化开来的两条直流,彼此间更是心意相通。我总感觉到将会有大浩劫来临,相信风师弟最近也察觉到了吧。”从惊云的眼中好像可以看出一颗颗星辰在破灭,而在刹那,那些星辰又在自动组合,他在看的是这万年以来有发生过什么事,他想从中找求出面对浩劫的一线生机。
“云师兄,我也预感到了,我看到的是无尽晦暗的未来,或许,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的对饮。”聂风没有告诉步惊云,他看到的其实是在晦暗中的一线生机,但是这生机,需得以入魔为代价,也就是说,他们兄弟俩只能活一个。
“风师弟,若我不在了,你可得替我照顾好你大嫂和我那未出世的孩子。至于我这把绝世之剑,就毁掉它的初识,让它去重新择主就好。别让它以后的时光都活在我这一世中。醉眼数尽人世沧桑,梦里的岁月,竟只是安然的度过一世流年。风师弟,顾盼往昔,唯你。”步惊云看着消失的光阴,不惊不惧,那一种释然,恍若与天地同老。
”云师兄,若有一日我做出了违心之事,也希望你记得今日之时光,阻止我或是毁灭我。“聂风看着无尽烟云,那声音带着一丝安然感,或者他想说的是,天地间,能阻止我的,只有步惊云而已。
那一夜,天地间漾起了无尽雾霭,无数鬼魂游荡,那雾霭所到之处,无数人进入了梦乡。
”梦靥,父神当初不忍杀你,只用盘古生死印把你禁锢在年轮里,你不好好反思。一脱困,竟让生灵涂炭,九州悲然,更抽离人之三魂六魄,只为修炼你的御魂大法。“步惊云施展麒麟臂和聂风的风神腿,竟根本不能伤到梦靥,他就像空气一样,身体在虚实之间转换,触不到,摸不得,更何以言可伤到他。
就在聂风被梦靥重创伤倒在地,无法动弹之时,梦靥致以致命一击。而在此时,步惊云以绝世之剑的魂为引,燃尽天地祖巫血脉,化为天地间唯一一道剑光,就在惊云快要出手之时,聂风却在心中解下了一个印,那个印,是诅咒他入魔的最后的一道屏障。聂风,不愿步惊云为了他而牺牲自己。
霎时,于聂风面前卷起一阵暴风,此风,风化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眸幻化成了灰色,他的皮肤变成了惨白,他的灵魂在此刻近乎全无,脑海里有的就是杀,他已化身为魔了。
甘愿入魔,入魔后,魔眼可看见敌人身上强弱虚实之位。梦靥在聂风的强势下,竟然不敌,就在此刻,惊云给予其致命一击时,却让聂风化解,反而还将惊云重创,惊云在那刻才忆起了那一席话,“云师兄,若有一日我做出违心之事,也希望你记得今日之时光,阻止我或是毁灭我。”在梦靥被聂风残杀后,聂风却把矛头对向了步惊云,可此时刚好紫凝出现,那一刀正好劈在了她身上。
惊云咆哮着,他知道,聂风已无回头路,已化身为魔了。
“风师弟,我知道了。”在那一声落后,惊云眼里只有决然。他把原本想对梦靥施展的那一剑“风云相”,向着聂风斩下。
而聂风的魔眼看透了惊云要挥出的剑诀,可就在他刚好躲避之时,绝世之剑的剑灵,宁愿化作剑影,原本向着聂风的心坎挥下的一剑,却划到了聂风的眼眸。
风烟散尽,那是无尽的悲然,第二梦拥着聂风,而聂风心中尽是悲然。
“师兄,你明明可以杀了我,为何不,为何不呢。”
惊云微笑着,在岁月中毁灭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