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逝雪深,山峦初日,可见迷雾撤下面纱,一名少年力抗三鼎,汗如豆下,隐约间凸显有些艰涩,但其还是咬着牙坚持着,脸上的傲然,正是因为他懂得修道者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慎乎于独。若想可以力过九鼎,必须得把三鼎先扛过,还必须坚持一炷香的时间。
“落景,你还在练着呢,你都练了一年了,才力过三鼎,这修行速度可真是够慢的,我们要不来打赌,当你力过九鼎时,我猜你都步入古稀了,用不用到时我介绍一个老太婆给你啊。”这声音带着戏谑性,可确是真情实意。
说话的是女娃,她是落景于东海之滨所遇,那时落景看见一个身着青澜羽絮,短发苍华的少女,不觉愣青呆在那里,此时正好日晕泛于海滨之际,益鸟啄石抛海际,“衔石填海,岂非于事无补”,“也许它是一只有誓愿的鸟吧。”或许正因为那时的日暮滨海,那般绚烂,也许也因为那简单的一回眸了然,他们竟好像彼此心意相通,情不知所以,一往而情深。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我天赋不行,便用坚韧代替之。”落景傲然的说着,还不忘把最后的音拉长。
“如果是这样,也好”女娃浅笑着,这一年里,她总是日落时分来到这里看落景练功,或许连她都不知道,有一种情缘正在慢慢滋生。
“怎么了,有心事,你往常不是应该跟我嘟嘴吗?”
“我有那么可喜吗?“看着远方日落江畔,恍若那时初见般的迷人,“对了落景,好像一直都没有与你说,相识你我很幸运。”
“我可不啊,哼”
女娃眼角低垂,喃喃道,“我该回家了,这一次跑出来也够久了”
落景被她的话惊到,“对了,你家在哪,一直没听你提,我以后好去找你啊。”
“在一个很远又很近的地方。”女娃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很淡很浅。
“照顾好自己,流水情长,我走了。”落景这才意识到,正想叫住,可女娃已经消失于风中。
“嗯,好的。”
当落景步入部落,已是天明,他这半年里都在山里修行,巫诀他可修,但修行速度居然连最低等级的乾脉都比不上,若说他没有巫脉吧,可是他巫诀明明可以修,若说他神怀巫脉吧,他训练的艰苦比一般人都大,可修行速度却连乾脉都比不上。
这着实令他苦恼,无奈只能继续一脸懵逼,苦吊果般的傻练着,希冀哪一天这种状况可以改变,也许天道酬勤吧。
一回部落,他犹记那时与父亲辞行,步入修途的场景。洪荒时代,人的寿命恍若萤火一般短暂,生老病死,在这个冷寂沉重的主题中总显得那么平常。所以,人成长的比较快,修行的年龄也比较早。
“爸,我回来了。”落景还没踏入门,便情不自禁的喊出来。可是他环顾四周居然连个人影都不在,桌子上满是灰尘。
在父亲平时锻炉出,刻着一行字,“景儿,父亲有事得出去半年,如果这半年我还没有回来,那你就不用等我了,我会几年后再回来,你要照顾好自己。”落景看得出,这正是父亲的笔迹。
他跑去问老村长,才得知父亲已经离去八个月了。一天中两个让他有情结的人,相继离他而去,落景顿感有些失意,他不懂,因何女娃不可道明她身居何地,他更搞不明白,为何在部落中生活了八年多的父亲只留下一席话便匆匆离他而去,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而这一切,是不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强,不够让他们认为自己可以有能力去知道这一些事,去守护一些东西。
逝雪深,笑意浅,花开是忆,朝暮为缘,是夜,方可伤。
落景不想懂自己因何为伤,他想的只有怎样做,才能让自己更快强大起来。
月华润在他的身上,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际,他身上泛起了点点绿光,像一条条经脉,汇聚成一个印章,直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