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血染的夜（下）
“你说的这些，都只是道听途说，这年头是讲证据的，高卫华你在古玩街呆了这么多年，我没找过你麻烦，你敢来惹我？前两天我好心帮你引荐秦少，你现在就这样报答我？”在法庭上，雷启鑫面临过更为尖锐的质问，但他现在还是活得好好的。所谓的法律，正义并没有把他怎么样。高卫华的突然改变，让他感到形势在向着一个他不愿的方向发展。
因为没有证据，没有证人。没有证据证明，那么所谓的犯罪事实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做过坏事，难道不会有惭愧内疚吗？”高卫华往前走了两步，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
“弱肉强食罢了，自然界的法则从来都适用于人类社会。狮子吃了羚羊会惭愧么，笑话！高卫华，别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什么资格评价我？说吧，你要多少钱，只要不要伤我儿子，我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
“啧啧，果然是大哥，作为一个帮派的老大，你很称职，但作为一个父亲，你没尽到责任。”
高卫华拍了拍手，一个满身是血的少年被人从小树林里拖了出来。
“爸！爸！救我！.”
“我们抓住他的时候，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吗？他在你情妇那儿，寻找生活的慰藉呢。这小子也真是色迷心窍，起码连续做了五次，我们抓住他的时候，这小子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踢了一脚地上瘫软的雷承恩，高卫华对地上的血人没有丝毫怜悯。这小子家里有钱，玩了不少的女学生，你情我愿就不说了，小小年纪居然喜欢玩强奸。这让人不能忍了。当时，杨云霄只是微微表露了不爽，华哥手下的人就把这小子弄得半残。
“两百万，让我们走。”雷总一脸铁青，虽然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不像样，但没有想到已经堕落到了这一步。
“以前有一部比较早的电影，我想你们混黑道的估计都看过，叫做《无间道》，雷总，你知道我最喜欢里面的一句话是哪一句么？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你不要做得太绝！羽山市你知道我有多少人！你碰了我一根毫毛，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雷启鑫沉声威胁道，难道对方不是求财，那就麻烦了。除了求财，那就是要命了。社会上跑了这么多年，他想过会有人会打自己的注意，但没有想到会是老实了这么多年的高卫华。虽然平时看不上对方那点势力，但毕竟他从来没有与对方起过剧烈的冲突，难道这老家伙还有野心？
“再说了，两百万？雷总不说你了，你儿子就值这么点钱？”高卫华眉毛一挑，手下的人又开始折磨雷承恩，本来就濒临崩溃的他，只能发出极为凄厉的微弱惨叫。
雷启鑫手足冰凉，心中的郁结让他几欲吐血，这个不孝子，他恨不得自己就干掉他，难道是报应？自己怎么就生了这样的畜生？
“说吧，你们到底要多少。”语气渐渐变得平和，既然敢干这样的事情，这帮人还真是胆大妄为呀，换句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扫视了一眼周围，对方除了高卫华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半大小子。但雷总没有轻视这些混混的年纪小，因为他知道，越是这个年纪越是危险，一股热血涌上头不怕死，做事也没有底线。
“加一个零，不二价，转账吧，雷总。”
华哥咧开嘴，一脸笑容，眼里满是贪婪，把笔记本电脑推到了雷总面前。他虽然也有钱，五六百万也拿得出来，不过，两千万对于他来说也算是巨款了。以前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这样干，但市里哪一个富豪没有背景？现在跟着杨云霄，他没有了顾及，如果秦家人把注意转到羽山之前他们还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那么，悲惨的结局已经注定。
波澜不惊的眼里，似乎没有一点情感，雷启鑫只是深深看了高卫华一眼，就把电脑接了过来。转账很快就完成，高卫华看着帐面上多出来的零，眼前有些恍惚。
如此轻松，两千万就到手了？看到对方如此平静，他的心反而不平静了。这个数字是杨云霄定的，不会让对方狗急跳墙，又算是真正伤筋动骨。
“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恩，应该可以了。”一声枪响，鲜血飞溅。眼里带着迷茫与不信，雷启鑫倒在了地上。
???小吴浑身一紧，根本来不及反应，自己的老板就倒在了地上。猛然趴下，他拔出了自己的手枪。
不过，还来不及射击，又是一声枪响，打破如死般的宁静。小吴只感觉到胸前一凉，紧接着就是一股剧痛。肺部大出血让他很快开始感到窒息，身体的力量一点一滴的流逝，他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却是徒劳。
斑蝰蛇的超强穿透性在几十米的距离体现得淋漓尽致，杨云霄一脸冷漠的自树林里走出，对着绝望的雷承恩就是一枪爆头，这样的垃圾还是送他与父亲团聚吧，免得以后祸害好人。
将指纹抹掉，杨云霄随手将手枪扔到地上。这把手枪应该可以给他们争取不少时间，让警察调查去吧，秦少的保镖枪杀了羽山市黑道大哥，相信他们会忙活几天了。
“我们走，雷总的几个场子，我们可以接手了。”
今夜起，羽山市黑道重新洗牌，曾经最为强大的雷总死了，随之而来的地震很快开始发酵。
雷总手下五家夜店在高卫华带人的扫荡中，根本没有形成较强的抵抗。作为雷总头号打手的道哥，夜晚也是运气不好，被高卫华堵住在酒吧里时喝了不少。没费什么功夫就被高卫华手下的几个兄弟打晕，装进了麻袋里。
在麻袋头上绑上一个大石头，道哥被扔进了长江里，溅起的那个水花很快就消散开来，曾经叱咤风云的黑道人物，传说七八年前也是能一个砍十个的道哥，就这样画上了生命的句号。
等到晚上十点，几乎所有的雷总势力都被清洗干净，所有的骨干都被高卫华扔进了长江喂鱼。
坐在长江边上，杨云霄一脸漠然。杀人，其实也就这么容易。开枪打死雷启鑫的瞬间，他并没有丝毫的震动，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本来以为心中还会有所排斥，但是没有。
什么也没有，心里空空荡荡。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代表正义，为什么杀掉雷启鑫？只是因为他挡住了自己的道路，为了成长，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卷入秦少那件事让他没有选择这样做。斑蝰蛇手枪的子弹，用去了五十八发，意味着有五十八条生命，就这样画上了突兀的句号。
一股紧迫感让他心中充满了莫名的烦躁，谁知道末日哪一天会降临？很快，很快是一周还是一个月？对未来将要发生的恐怖，杨云霄心里没底，他只是感到害怕，因为他很弱小。
他知道自己的对手极为强大，强大到让他感到害怕。
就像今天，他能够轻易将这些人杀死，也许到了那一天，也会有人轻易的将他杀死。
“这是第几个场子了？”
“杨哥，这是第七个了。”高卫华一脸正色的站在杨云霄的身边，对于眼前的男子，他现在心中充满了敬畏。
对，他们成功了。一个接一个的场子扫荡而过，所有尝试阻挡的人，都被杨云霄瞬间制服，最轻的伤势也是骨折，还有几个不信的已经去见上帝了。依靠真气的杀伤力，杨云霄完全是碾压的态势。
如此具有杀性，难道他的心里真的无所谓惧么？
“帐面上现在有多少钱？”
“两千七百万，杨哥，您要转到自己的账号上么？”对于金钱，高卫华自然也很贪婪，但却知道有些钱不是自己可以去想的。
“这些夜店要多久才能恢复经营？”杨云霄沉声问道。
高卫华微微皱眉，但随即舒展开来，小心翼翼的回答：“杨哥，只要警察不找我们麻烦，明天就可以继续营业，夜店虽然是雷总把持，但经营都基本上是独立的，如今我们顶替了雷总，那些经理人都只当换了个老板而已。”
“嗯，我明白了。”杨云霄略微沉吟片刻，突然转过头来死死的盯着高卫华。他眼神很深邃，因为修行了无量天经，浑身气息变得有些飘渺。
“高卫华，你说，我应不应该信任你？”
很是平淡的一个提问，很简单，却让高卫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马上开始疯狂的流汗，虽然七月夏天空气极为燥热，但高卫华却感觉周围刹那间变得极为冰冷。
这种冷冻人的骨头，更是仿佛能够冰封自己的灵魂。
很简单的一个提问，但答案却关系到自己的生命和未来。
深深吸了一口气，高卫华跪倒在杨云霄的面前，有些颤抖的说道：“杨哥，我给你说个小故事吧，当初我们一起出来混的，一共有七个人，但这么多年之后，他们都已经不在了。混黑道我们都知道没有好下场，我也不知道自己的那一天会什么时候到来，也许就是今天，谁说的准呢？那几个兄弟的父母，我一直都当自己父母养着，若是杨哥你要我死，我只希望能给那几位老人留下点养老钱，不然我没脸去那边见那几个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