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名感叹一声,准备承受那万虫蚀体之痛。当然,那是对于别人来说,对真名,微疼而已。
整个过程比在凌府那次要快得多,风厉和墨天云不一样,愣是咬着牙,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真名为了配合他,也装出一副强忍着剧痛的样子。
“现在,你可以让他下去了吧。”
休息了一会儿,真名开口。他嘴唇本就有些苍白,此时倒是看不出发生了什么变化。
而风厉,一张煞白的老脸将胡渣衬托得更加明显,嘴上已经看不到一丝血色。这样的气色,他却在笑。
光父点了点头,轻轻拂手,风厉瞬息间消失在金色世界。
“小友的确不凡呐。”
光父笑着拿出一枚丹药,递向真名。然而看他那眼神却无丝毫波澜,似乎这只是句客气话。
这也难怪,光明之父活了几千年了,阅人无数,什么样的妖孽天赋没见过,就凭真名这点忍受痛苦的意志力,还远远不够。
“现在进入正题,你的境界是什么?”
吞下这颗古色古香的丹药,真名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求知欲,一双如狼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光父,像是要识破他的一切谎言。
看着那双灼灼的眼眸,光父的脸色竟也凝重了许多。
自己的境界?这个和神域的安危倒是没有直接关系,可是……
罢了,既然这样,告诉他又何妨。
“超阶二段。”半响后,光父说出四个字。
超阶二段?!原来还有超阶二段?!
真名心中泛滥起一片海啸,这绝对是他生命中听到的,最震撼的一句话!
一秒……两秒……
一颗高浓度炸弹,突然在他脑袋中炸响,他的脑袋嗡嗡作响,目光逐渐涣散。
光父不会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就在两秒前,真名在心中模拟地向光父问出了禁忌能力的问题,而他在先知画面中看到的光父,却是茫然……
那表情绝不像是作假,就凭那副表情真名就能够断定——光父不知道禁忌能力的事情!
但为什么?为什么光父都超阶二段了,却没有禁忌能力?
可是死神为什么会有?不单是光父,冥王也比死神强,可是……他们为什么都不知道禁忌能力的事情?
对了,在我之前,我都没有听闻过任何关于禁忌能力的传说,一切都是影子告诉我的。
老神王……
老神王……你究竟在掩饰着什么?
“小友,你怎么了?”
光父又把那只粗砺的手掌伸了出来,拿到真名的面前晃了晃。
“我没事。”真名的语气平淡得异常,甚至都没有抬眼去看光父。
“没事就好,哈哈。”光父笑道,而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精光,一抹幽黑色的光。
真名抬起头来,望向光父眼中那两点已经找不到的黑芒,唇角莫名地勾起一个弧度。他猜到这是透星辰,光父已经开始注意自己了。
永恒那个层面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
想着,真名很快地就调整好了情绪。缓缓坐下,悠然地道:“我的困惑还很多,慢慢聊吧。”
“你还有问题?”光父抓了抓头发,笑道。
“我说过,我有一些疑问请你解答,而不是一个。”真名理所当然地点头。
“你问吧。”光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
“据说创建排位殿堂的主意是你想出来的,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是在域外星辰上见过的一种……竞技。”
“战争学院为什么会建立在和平之城,这不是相矛盾吗?”
“……”
……
“连***这种东西都要刨根究底地问,你是来消遣我的吗?!”
光父终于忍受不了了,猛一抬手就往真名头上敲去。
然而这一记爆栗却出乎他意料的落空了,气愤当中,光父又有些惊讶。
自己刚才那一下,速度可不算慢呐,他的反应力有些惊人啊。
“不跟你扯了,赶紧送我走。”真名伸了个懒腰,‘聊’了这么久,他也有些累了。
可是,光父吗?你的耐性也不见得有多稳啊。
“等等,还有些事情呢。”光父笑着道,他也觉得刚才有些不妥了,要是让人看到自己刚刚那副体态,恐怕眼珠子都得惊出来吧。
“哦?还有什么?”真名疑惑地问道,然而他的内心却在说:你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吧。
“关于我境界的事情,请你不要说出去。”光父又挠了挠他那蓬乱的头发,似是随意地说道。
真名却知道,他不是无所谓,而是在试探。这若是让别人知晓,同样得惊呆一大片人海。因为在世人眼里,光父从不生气,从不算计。
学着他的样子,真名也挠了挠头,道:“这个有什么不能说的吗?不就是境界嘛,说出去你又不会修为倒退。”
“当然不能。”光父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世间罕见的‘风景’。
“看来踏入超阶二段的,不止你一个。”真名轻笑道:“既然你怕被人针对,那我就不说了。不过,你需要再答应我一个条件。”
“真是一颗优秀的推理头脑啊,那就说你的第三个条件吧。”光父双目微眯。
看到真名笑的那副样子,他反倒没觉得吃亏。因为,如果真名一开始就提出三个条件,以他的性格也肯定是会答应的。直到现在,他都还在为风厉感到庆幸。
“我知道你的仙瞳是‘透星辰’,那么,我要你以后都不准对我使用透星辰。”真名的语气很认真。
光父凝视着他,道:“为什么?”
“我不喜欢被人偷窥的感觉,尤其是认识的人。”真名回答。
凝视着真名的眼睛,看不到躲闪。光父相信,这句话不是谎言。
事实呢?一半一半吧……
“你该送我走了吧。”不待光父回复,真名又催促着要离开了。
短暂的沉默后,一道璀璨的金色光柱将真名笼罩,下一瞬,真名消失在金色世界。
在这充斥着金色的世界,光父缓缓落座在不知何时出现的光椅上,眸光渐散,像是在深思。
良久,他挠了挠蓬松的乱发,摇头低笑一声:“你来历不明,终究是一个问题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