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宾馆接待大厅的两个漂亮小姐神情诧异的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她们诧异什么,走过镶有立镜的方柱我才看到自己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整个人无精打采,失魂落魄。
顾不上这些,我匆匆出了宾馆,到大街上买了些早餐,然后又到花店买了一大捧玫瑰,本来还想到首饰店去买颗戒指,但掂量掂量自己兜里的那几张破钱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我怕早餐冷了,急忙跑回宾馆,一路上也未曾在意路人异样的目光。一个仪容不整的男子在大清早抱着一大捧玫瑰在街上跑着,这绝对吸引路人的目光了,我知道自己一下子成为了大街上来往行人的聚焦点,脑袋里乱哄哄的。
在宾馆招待小姐异样的目光下,我咚咚咚几大步跑上楼去,但在走廊里转了几圈又跑回了接待处。
“请问一下,我……昨晚住哪间房?”
那个漂亮的接待员看着我抱着的一大束玫瑰花愣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先生,您昨晚住的307号房间,刚才已经有位小姐把房退了。”
手中的玫瑰花突然掉落在地,我如闻噩耗,呆滞了十几秒钟,随后转身就走。
“砰!”
我一头撞在宾馆玻璃门上,两个漂亮的服务员睁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
尴尬,前所未有的尴尬!
揉着额头看清了门后赶紧跑了出去。
本想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中寻找到安静的身影,但却无从所获。我靠着路灯杆上拨了一个又一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是一段铃声后传来的暂时无法接通,接下来便是——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正在我手足无措时,瞥见不远处的十字路口,一辆火红的玛莎拉蒂飞逝而过,我拔腿追去,等我追到十字路口,那辆车的踪影却消失不见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租屋的,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一个多月过去了。安静没有再联系过我,我也没有再能联系到她。
本来就生活拮据的我更是丢了工作,整天无所事事。每天在网吧里啃着微薄的积蓄,却没想到这会儿接到了安静的电话。然而,第一句话就让我坐立不安。
“安寂,我怀孕了。”
一句几乎听不出安静任何情绪的话将我惊得手机都落到了键盘上。沉默许久,我拾起手机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强装镇静问她在哪里?
“你爱我吗?”
安静没有回答我,而是问了我这个问题。
再次沉默。
我深爱着的人叫叶紫心,一个背叛了我我却怎么也恨不起的女人。也正因为她,我才会在酒吧买醉,也因此才和安静发生了关系……
“我们……在一起吧。”
沉默良久,我脑袋一热,轻声说道。
“如果你不爱我,我们在一起又能怎样呢?”电话那头似乎在小声抽泣着。
“我……”
又是一阵沉默,我最后还是没有说出那句话来,我爱的另有其人,却无法表达出来我的心情,我无心伤害任何人,包括安静。
我们都不再说话,许久,她挂了电话。
无力的垂着脑袋,网络游戏里我的角色早已死去。我连结账下机都忘了,木然走出了网吧。
骑着电动摩托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我的背影一定格外凄凉。阵阵凉意传来,我缩着脖子,脑袋里乱糟糟的,我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生活了。
并不是所有事情都是做过后才完整,我做了不该做的事,如果我没有喝醉,就不会和安静发生关系,就不会使自己本来就很迷茫的生活更加迷茫。
在这个时代,昆明这座城市并不算太繁华,但我却觉得自己在这里根本无法生活下去,我在这座城市混了两年,忘了自己是个大学生,忘了自己远方的父母,什么也没有混出来,生活水平和城市的发达格格不入。我觉得大街上都是二十一世纪步入小康生活的现代人,而自己,仿佛是在暴风雪中拼命寻找食物以求生存的原始人。
我在市区租了一个套间,两室一厅一厨一卫。房东是我以前的同事,他叫陈东,是个善良的人,大我整整二十岁,我喊他东叔。他在公司做仓管,平时没什么爱好,就喜欢整点儿酒,我和他特别处得来。他孑然一身,和老婆离婚好几年了,一个女儿也不归他抚养,唯一的财产便是这栋两层房子,他住在上层,下层就便宜租给了我,一个月八百块的房租,倒也划算。
在门口停了电动摩托车,我拿出钥匙开门进去。
眼前的景象吓了我一跳,屋子里干干净净,收拾得整整齐齐,这哪是我那又脏又乱的房间呐!我还以为进错屋了呢,心里暗想,这东叔今天怎么帮我收拾房间了呢?看来得买瓶好酒好好谢谢他。
我颓然倒在沙发上,一算日子,快到交租的日子了,打算休息会儿出去附近取点钱,身上已经没有多少钱。
正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接着便是钥匙响动的声音。
门开了,东叔进来了,他身后还跟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我有些奇怪,起身迎接,东叔和那女人搁沙发上坐定,这才跟我说起事情来。
“小安呐,叔先跟你说句对不起,这事先也没跟你商量。这位梁小姐急着要租房子,你看你也搁家里闲了一个多月了,那房租也是一大笔支出,这光支出没收入也经不起折腾,我合计着你两合租吧,反正多出来那卧室你也不用,我将这房租降一降,你两每月只给我六百就行,这样呢,咱们三人都得好处不是,你觉得怎么样呀?”
东叔这一番话说出来气得我差点没背过气去,我一个人住着多舒坦呀,合什么租呢?唉,不过东叔这我也不好不答应呀,也只能将就着吧。
“只要这位小姐不介意,我也没什么意见。”
想来对我也没什么坏处,倒是每个月还给我省了两百块钱,这位小姐也是个美人儿,倒好像我是一点儿也不吃亏了。
三人商量妥当,这样,还未从迷茫中走出来的我又突然和一个女人合租住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