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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制衡

一切高贵的灵魂,原本都有一个平凡,甚至是卑微的起点。

——威廉?修

“你预见了他的未来?”

柜子内,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惹得修不禁低头,看着发出声音的那个不停蠕动着的包裹,

“我看见了。”

修的脸上没有表情,

“你很惊讶?”

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个人的未来是什么样子?”

“我不清楚,卡斯特。”修的手,紧紧地攥住了手中的金珠,似乎要把它攥出金水来,

“我只看见金色的圣光在他身后闪烁,一顶金色的王冠在他的头顶。”

“那他今后会是一个王了?”卡斯特的声音飘入修的耳朵。

“不,绝对不是!”

修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看见的王冠是破碎的,我看到的金光中间,也夹杂着鲜血的颜色,我的眼睛盯着他的脚下,看见了无数的骷髅正伸着手,拉扯着他的衣角,猩红的十字架,正在他的背后,散发着不详的光芒。”

“你是说,他会成为教皇?”

修点了点头,

“我真希望他能够如同达鲁克那般仁慈,允许我这样的异教徒存在,或者,”

修长叹,语气之中,是几分无法隐藏的无奈,

“他可以记住今日占卜的缘分,到时候,能够放我一马。”

“是或者不是,都是缘分,还早得很!”

包裹内,卡斯特停止了蠕动,发出一声感慨,

“和你在一起那么久了,我从未见过你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是吗?”修撅起嘴,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三百年了!”

“我从大业五十三年(西历1039年)就开始给人占卜。”修笑着说道,

“没想到,仅仅是在这几年就能够看到两次这么奇异的‘气’啊,活了这么久,还真是什么都可能遇到啊!”

说罢,他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周围的一切,都化成了一缕烟,慢慢地,慢慢地聚拢到他的手中,化成一个小小的火焰状的文身。

“走,和我一起。”

修打着哈欠,抻了个懒腰,将手中的金珠潇洒地向天空抛去,金珠在天上转了几圈,最后,精准无误地落在修上衣的口袋里。

“一起去末了街!!!”

昭云十三年,青国,凤临城。

修的脸上带着笑容,十几年过去了,他的脸,竟然丝毫没有衰老的痕迹,似乎是岁月已经将他遗忘,或是岁月的刻刀在他的脸上根本就无法留下任何印记。

“物是人非!”

修这样的长叹,一面将手伸向腰间的酒葫芦,

“你又要喝酒?”

修的背后,清脆的声音响起,一个鼓鼓的包裹在他的背上跳来跳去,

“已经是第四壶了!”

“真是的!”

修似乎有些不满地嘟囔道,

“曦月,卡斯特就不会像你这么唠叨!”

“所以卡斯特离开了!”

修突然安静了下来,良久,才喃喃道,

“是啊,卡斯特已经离开四年了,真有些想他!”

他扭过头,朝着袋子,有些不满地说道,

“你们九尾狐怎么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规定?拿我当什么,免费培养术士的导师么?”

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可人们似乎对这样的景象习以为常,凤临城的术士很多,别说是对着一个不停扭动着的包裹说话的,就是对着空气喃喃自语的,也是大有人在。

“你说的那个人在哪儿?”

曦月不解地问着,从几千里之外的法特兰沙来到这里,这毕竟不是短途旅行,更何况,她刚刚离开青丘(所有九尾狐的故乡。)三年,并不能很好地适应被人背在包裹里跑来跑去的生活。所以,在包裹里不停地跳动着。

“我不知道他现在何处。”

修的手指伸开,之间他的指尖笼罩着一缕淡蓝色的光芒,那光芒逐渐地扩散,慢慢地,竟然编织出一张巨大的网,以他自己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开来。

可周围的人都像没有看见一般,忙着自己的事情,偶尔有几位术士打扮的人会停下来驻足观看,可几秒后,就都摇着头,叹息着走开了。

“他不在这儿!”

修叹息了一声。

“那我们岂不是白来了?”

曦月高声抗议道,

“费了这么大的力气…………”

“我们并没有白来!”

修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曦月,你闭上眼睛,或许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他似乎离我们很远,但又十分近,显然是有人暗中干扰了他的位置,也就是说,他的身边或许有一位强大的术士!”

曦月停止了跳动,那个包裹恢复了平静,

“他就在云龙郡。”

曦月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他现在面临着一个强大的对手,不过,他并无大碍。”

曦月顿了顿,继续道,

“他和他身边的女孩之间,有一道若有若无的灵力,将他们连在一起。还有一道灵力!”

曦月发出一声惊呼,

“那道灵力,把他和一片混沌联系在一起,令人看不真切!”

“我知道了!”修轻轻地说,

“辛苦你了曦月,回头请你吃青国最有特色的美食!”

背后的包裹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似乎是一只狐狸在满意地哼哼着。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修扬起眉毛,向前大步走去,

那天,我可以清楚地记着,那天,

我在那个衣衫褴褛的孩子的背后,看到了一条盘在树上,正在努力蜕皮的蛇,在一番挣扎之后,终于摆脱了自己原来的皮囊,化成一条巨龙,呼啸而去。

蛇化龙!

一切高贵的灵魂,原本都有一个平凡,甚至是卑微的起点。

而我要做的,不过就是在他的灵魂变得高贵之前,为他扫清前面道路上的险阻。我为你带来的,不仅仅是一个预言,或者是一个神谕,我会带给你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让你摆脱这‘蛇’的皮囊,然后,化身为高贵而又强大的龙。

我的眼睛,从来不会看错人的。

“你说对不对,慕云昭。”

他抬起头,看着天边的流云。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要先去一趟虎思斡耳朵——鹰龙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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