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水清菡要补觉,马车里铺着厚厚的被褥,安蓁蓁就跟着一起睡,在马车里摇摇晃晃的,别提有多舒服了,当然,少点颠簸就更好了。
一觉睡醒来都到未时了,见师姐还睡得香,就打开车门,坐到前面,问驾车的马夫,“大哥,我们走哪条路上京?”他们可以向沿海走水路,也可以经蜀地走陆路,沿海富庶,官道也平坦,好走又好玩,蜀地道路崎岖,而且多山贼,不是个好选择。
“二小姐,圣女安排我们经广西桂林到江苏,再到京城,沿途可以好好玩玩,你祖母的七十大寿在十月,现在是五月初,我们还有很多时间。”驾车的是铁卫中的一员,名叫陈飞,是巫族其他村落的,安蓁蓁不认识。
“耶,师父真是太英明了。”以前跟小师父去过一次江南,不过是去给人看病,看完病又匆匆的去寻药了,根本没来得及好好玩玩,这次可要玩个痛快。“我叫安蓁蓁,你叫我蓁蓁就可以了,大哥你怎么称呼?”
“二小姐客气了,我叫陈飞,是下巫的人。”巫族分上巫下巫,上巫住在圣山上,负责圣女和圣山的一切事物,下巫一百八十个村,住在圣山下,负责生产还有在外的一些产业和情报工作等。
“我跟我小师傅去过山枝村和古马村,那年鼠患特别严重,好些人被老鼠咬了生病了的,你知道吗?”安蓁蓁想起那次事还心有余悸,小师傅说是鼠疫,被老鼠咬了的人全部隔离开了,那时候被隔离起来的人都很害怕,还好发现的及时,圣女调动铁卫捕杀老鼠,小师傅和师娘制药,他们医术高超,以前又医过鼠疫,所以没有耽搁时间,把两个村被感染的人都治好了,看到病人们重获新生的喜悦,安蓁蓁那一刻像是明悟了作为一名巫医的职责。所以在遇到韩瑾瑜时,才会毫不犹豫的替他解了蛊,不管是好人是坏人,在医者眼中都是病人,不忍心病人受病痛的折磨,希望看到病人因解除病痛而发出的真诚的喜悦。
“二小姐见过当年的鼠疫?”陈飞惊叹,那是九年前的事了,那一年,二小姐才五岁吧。“我就是古马村的人,当时我爹被老鼠咬过,我们都很害怕失去爹,还好罗巫医救了我爹。”也是那一年他看到铁卫的强大,坚持要加入铁卫的,那一年他八岁,本是不能够进去,还是罗天游见他意志坚定,才带他去见沈老头,在完成了各种高强度的考验后,沈老头才勉强留下他。“这么巧,没想到我们那么多年前就见过。”安蓁蓁很开心,这也算熟人是吧,
“罗巫医是二小姐的师父?”这二小姐不是圣女大人的徒弟么,怎么会拜罗巫医为师呢,真奇怪。陈飞每天都在接受训练,根本不知道安蓁蓁的事。而且安蓁蓁身世隐秘,只有少数人知道,因为圣女一直都明白,安蓁蓁是要回到她本来的地方的。
“是啊,他是我小师父,圣女是我大师父,说起来,我先拜小师父为师的,而且小师傅比大师父大,小师父吃亏了。”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救了小彩,大师父不会收她做弟子吧,说是大师父的弟子,其实每天都跟着小师傅跑,跟着小师傅学医理,大师父的本事就学了点皮毛。
“对了,从出发到现在,你们一直赶路,没有吃饭吗?”安蓁蓁睡着肚子都饿了,还别说他们辛苦驾车的。
“两位小姐在休息,我们不好打扰,再说,这点饿算什么,有时候训练没有达标,三天都没有吃的。”沈老头折磨人的法子多着呢。一一数来估计要说上三天。
安蓁蓁同情的看着陈飞,“我也听说沈爷爷很严厉的。”都是听小师傅说的,说的不是严厉,是变态,非常变态。安蓁蓁是晚辈,可不敢说长辈的不是。
“不给吃的哪有力气训练啊!”一向是以食为天的安蓁蓁,没有美景可以,没有美男也可以,但是不能没有美食。
“自己找吃的啊,山上那么多东西。”陈飞侧头,微笑的看着安蓁蓁。安蓁蓁心领神会,指着陈飞笑道:“喔。。。我知道了”沈爷爷的天材地宝,原来不是她一人惦记着,哈哈哈。。。
陈飞微笑着架着马车,没想到这次护送的人是恩人的徒弟,还是这么有趣的姑娘,这趟出行,可比在山上训练有意思多了。
安蓁蓁进去叫醒水清菡,笑嘻嘻的对上师姐怨怼的眼神,“师姐,吃了再睡,你从来没有出来过,对外面就不好奇吗?”没睡够的水凌薇一点都不想理安蓁蓁,她自己随意梳了一下头发,叫停马车。
“这周围全是树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们吃啥啊?”和水清菡下了马车,安蓁蓁四周看看,连小河沟也没有,鱼也没得抓。
“二小姐,我们带了干粮。”秋桃拿着干粮递给水清菡和安蓁蓁,水清菡淡然的接过,慢慢的吃起来。安蓁蓁嫌弃的瘪瘪嘴,干粮有什么好吃的。“你们吃吧,我记得师娘给我带了糕点,我要吃糕点。”
站在一边的芍药听安蓁蓁这么说,笑着打开手中的食盒,“早知道二小姐不喜欢干粮,夫人给你准备好了。”真是巧了,在罗天游家,安蓁蓁也是排第二。
“哇,我最爱的羊奶饼,枣泥糕,师娘做的枣泥糕甜而不腻,入口即化,我最爱的,还有云腿酥,玫瑰酥,水晶冬瓜糖,这么多好吃的,都是我最爱的,师娘真是太好了。”安蓁蓁欢呼一声,一手一个,吃的不亦乐乎。她叫芍药拿了一部份去和铁卫他们分着吃,好吃的一起吃才香嘛。
水清菡看着李素梅准备的糕点,默默的放下手中的干粮,吃了一块玫瑰酥,这玫瑰酥不错,香甜酥软,还有玫瑰的花香,枣泥糕也不错,果然如蓁蓁说的那般,甜而不腻,入口即化,羊奶饼和云腿酥也很好吃,没想到罗夫人的手艺这么好,而安蓁蓁居然没有带些来给她吃。
水清菡阴测测的看着安蓁蓁,安蓁蓁被师姐看得浑身不自在,咽下一口羊奶饼,小心的问,“怎么了师姐,不好吃吗?”不会啊,她看师姐虽然吃的慢,但是吃了不少啊,那玫瑰酥都没有了,她还想吃来着。
“这些糕点你经常吃?”水清菡都是和圣女一起吃饭,给圣女做饭的厨娘都是巫族最好的了,可是怎么没有罗夫人做的一半好吃?
“不经常吃。”安蓁蓁的话让水清菡心里平衡了些,看她的眼神也柔和了点,但是刚平衡一点的心却被安蓁蓁接下来的话打的粉粹,差点喷出一口血来。“平时师娘烧的饭菜更好吃更香,糕点我都不爱吃。”也就出门不方便的时候,她才喜欢。
水清菡性子冷,也就安蓁蓁能激起她的一点性子来,本来自己是师父唯一的徒弟,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把自己的师父分了一半去,还有罗天游一家人的疼爱,和巫族上下都合得来,小的时候是嫉妒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师妹的。后来她经常跟着罗天游他们出去,每次都带礼物回来送她,还给她讲外面的事,也会缠着自己给她讲她不会的巫术,巫族前辈的英雄事迹,自己冷着脸她也不在乎,师姐师姐的叫个不停,围着她身边笑,让她觉得有这样一个师妹也不错,就是有时候会气得她得内伤。
水清菡再不想和安蓁蓁说话,转身回到马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