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从西边慢慢沉落，洒下一片斑斓的辉光。街道两旁三三两两的行人走得飞快，枯树叶掉在地上，发出怪异的沙沙声。
余杳提着一口大箱子，一座大楼前站定。她抬头看了看，随即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伸出手，一把推开玻璃门。
招待处的经理抬起头，一副还没有睡醒的样子。她揉了揉眼睛，正要说话，却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你好，我叫余杳。”面前的少女露出好看的笑容，一身黑色的长袖旗袍，领口绣着奇怪的花纹。头发用红绳扎起来，编出漂亮的马尾。背后背着一把长剑，踩着一双十厘米高跟鞋。这打扮，实在有些怪异。
经理回过神来，咳了咳，指着外面的街道：“小姐，cosplay会场要出去，往右转，坐一路车，七个站才到。”
余杳的笑容瞬间僵硬在嘴角，半晌，她才拿出一张招聘单，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真诚一些：“我是来应聘的。”
单子做得很精美，上书：大明星黄子韬招聘生活助理，女，有意者请来面试。
“这样啊，”经理点点头，有些抱歉地讲道：“天色这么晚了，你明天再来吧。”
“黄子韬的房间还亮着灯！”余杳皱了皱眉，她特地研究过的，黄子韬九点才会从公司回家，现在才七点，还早着呢。
“小姐，请不要无理取闹。”经理有些汗颜：“你要是真想应聘助理，明天尽量来早一点。还有……最好换一身正常点的衣服。”
余杳看看经理，微微一笑：“好吧，我走了，谢谢姐姐。”
说完，她拖着箱子，飞奔出大门，在墙角站定。
她看看四周，确定没有人以后，挽起袖子，站到箱子上，望着光溜溜的墙壁：“不让我走正门，我就爬墙给你看！”
楼层很高，墙壁全是透明的钢化玻璃，就算是最厉害的小偷，也得借助工具。可余杳就凭着一双手，竟然轻轻松松爬到了十二楼。
她跳进黄子韬的休息室，里面没人，电脑里放着轻缓的歌，桌子上有盒鸡腿。
余杳理了理身上的旗袍，坐下来，翘着腿等了一会儿。见还没人影，就拿着鸡腿蹲到角落，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啃了没几口，门突然打开，灯也全部亮了起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传过来：“你是谁？”
余杳愣了愣，咬着鸡腿，一脸茫然地看着来人。
余杳发誓，他绝对是自己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男孩子，虽然她一共也没见过几个男的。
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仿佛会说话一般，带着点点笑意。长长的睫毛在眼翳投下一片阴影，高挺的鼻梁，形状完美的薄唇，巴掌大的小脸，就算是女孩子也会嫉妒他的美貌。
他就那样淡淡看着余杳，却令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有些人，即使是站着，就自成一道独一无二的风景；有些人，什么也不做，便可成就一场惊鸿。
余杳把鸡腿放回盒子里，擦了擦嘴边的油，拿出那张招聘单：“你好，我叫余杳！你是黄子韬吧，你本人比电视上好看多了，我是来应聘助理的！”
黄子韬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面前的女孩毫无形象可言，而他本身又有轻微的洁癖，对这女孩提不起一点兴趣：“明天再来吧，顺便把鸡腿拿走。”
说罢，他转身就走，余杳赶紧追上去，当然也没忘了把鸡腿拿上。
见她跟过来，黄子韬淡淡道：“我要回家，你跟着干什么。”
“我没跟着你。”余杳微微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我也要回家啊，只有这一条路。”
黄子韬看了她一眼：“别笑了，牙缝里有肉渣。”
余杳眨眨眼睛，连忙捂住嘴。
下了电梯，黄子韬径直走了出去，余杳也紧紧跟着他。经理揉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俩。她明明把余杳赶出去了的，怎么会从楼上下来？！
黄子韬走到外面，直接去了停车场，余杳则跑到墙角，把刚刚用来垫脚的箱子提出去，坐在路旁的石头上。
等黄子韬的车开出来，余杳猛地站起，双手伸直，挡住去路。
黄子韬停下车，摇开车窗，冷冷看着余杳：“你到底要干嘛？”
“没什么，天气真好。”余杳嘿嘿一笑，拿出一张符，贴在车上，随后跑得远远的。
黄子韬觉得莫名其妙，再次发动车子时，才发现怎么也动不了。他揉揉眉心，今天真的是见鬼了，他拨通了经纪人的电话，让人来修车。
等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见人来，他只好把车锁上，走到不远处的公交车站。
余杳从站牌后面伸出一个脑袋，对黄子韬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好看的笑容：“你也来坐车吖。”
“都半个小时了，你还没坐到车？”黄子韬拿口罩戴上，以免被别人认出来。不然明天的头条肯定是：惊呆！大明星黄子韬居然沦落到坐公交车回家，99%的人都不知道……
“我刚刚去吃饭了啊，有点饿。”余杳依旧微笑着，她才不会告诉他，为了等他，她在这儿喝了半个小时的西北风。
27路车来了，黄子韬走上去，余杳也跟着上去，笑道：“真巧啊，我家也是这个方向的。”
黄子韬没再搭理她，摸了摸兜里，只有两张银行卡和三百块钱，没有零钱。他正准备把一百块丢进去，余杳急忙推开他的手，塞了四块钱进去：“没事儿，我帮你给钱。”
黄子韬对她的脸色总算好了一点，轻轻笑了笑，道：“谢谢。”
“你笑起来真好看。”余杳也抓住了机会，一个劲地恭维。
黄子韬看看她，挑了个位置坐下去：“我戴着口罩，你怎么看见我笑的？何况，我也没听说过谁不笑会比笑起来好看。”
余杳坐在他前面，笑容明朗：“你眼睛特别好看，不骗你。”
黄子韬没有再说话，把头侧过去，望着窗外，突然，他身体一怔，表情也变了变。
余杳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有几棵树，以及一盏晃来晃去的路灯。
当然，普通人看见的是这样的场景，她看到的不一样。
在路灯下，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两只眼睛流着血，正朝着她张牙舞爪。
余杳勾起一个莫名的笑容，浑身透着跟刚才完全不同的气息，多了一丝丝阴森。她看着黄子韬，轻声道：“采访里是真的，你果然可以看见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