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幻风嗯了一声，抬眸看着他，“昨晚上熬夜了？”
福来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脸，“你怎么知道？脸色很难看吗？”
“那倒不是。”苏幻风冲他一笑，“你来国子监的书房找我，定是五殿下的书读完了，他读书的速度我是知道的，若非熬夜，肯定不会这么快。”
福来笑道，“你倒聪明，一下就猜到了。不过这么热的天，去哪儿了？”
“去了趟归心殿。”苏幻风推开书房的门，“咱们柳太傅小心谨慎是出了名的，眼看着天气热，怕皇子们在国子监热出毛病来担不起责任，让我去请皇上的话，看能不能免了下午的课程。”
福来哦了一声，“难怪要你去了，派别的人去，怕是不好办事。对了，见到师傅了吗？”
“见到了。”苏幻风请福来坐下，“你不知道，师傅可神气了，睡到这个点儿才去归心殿复命，我嫌日头毒，只和他说了几句话就跑了。”
福来道，“对了，我听说常宁病好了，已经去皇后那里回话请安，你听说了没有？”
苏幻风点了下头，“嗯，听说了，宫里的消息传得还真快，连五殿下那里都知道了。”
福来会心一笑，“宫里这么多人，人多嘴杂，哪有不透风的墙？只不过常宁公公的这场病可真是拖了些日子，前几天还听别人说他怕是要不行了，没想到刚过两天，人就好了。”
苏幻风撇了下嘴角，“他那只老狐狸，嘴里的肉还没嚼干净，哪舍得死呀？”
福来叹了口气，“我倒不担心别的，这是惦记师傅。他与常宁素来不合，每次见面都是真死敌一般，之前听说常宁病危的消息，我还暗地里高兴了好一会儿呢，没想到眨眼之间他就好了，我看宫里未来的日子，又要不好过了。”
“好过也得过，不好过也得过，谁让你在这里伺候呢。”苏幻风说完，找出杯子，倒了两杯冰镇的酸梅汤，递给福来一杯，“师傅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走过的路，见过的风浪，只怕比咱俩加在一起还多，他又是御前伺候皇上的，一时半会不会有事的。你若是真有心，还是担心吓自己吧！常宁在师傅那边讨不到好，准要在咱们两个人身上做文章，你先顾全了自己，再去担心别人吧。你跟着五殿下也有一段日子了，我看他对你也还算不错，若真出了事情，他也能保住你吧？”
福来接过杯子，轻声一笑，“如今太子迟迟未立，几个皇子跃跃欲试，五殿下自保尚且不易，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奴才去得罪皇后呢？再说了，五殿下跟前儿有张公公伺候，我不过就是个跑腿的角色。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五殿下是要指名要你的，因你犯懒嫌麻烦，死活不去，师傅没办法才把我派去的，我心里想，五殿下对我也不见得有多满意。”
苏幻风抿了一小口清凉干爽的酸梅汤，笑嘻嘻地说道，“不是我犯懒嫌麻烦，我是懒得卷到不必要的争端之中。”
“是啊，你倒是会躲清闲，把这苦差事丢给了我，自己一个人躲在国子监轻松自在呢。”福来看着手中的杯子，忍不住微微一愣，“这几日天气热，冰库那边说存冰不多，要求各个宫都省着用，你怎么会有？”
“九殿下给的，不过是一块冰，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不想要呢。”
福来听他说的不屑，几乎气了个倒仰，“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眼下除了皇子和妃位以上的娘娘能享用之外，底下的人想要块冰，比要块金子还难。”
苏幻风冲他一笑，“那你给我块金子，我送你一块冰，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