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千年第十四章第二阶
湖泊边,几人的脸上笑容不断,修养了许久,他们即将走进下一阶历练。
在他们走后,倒是陆陆续续又来了几波人,只是其惨象,言语难尽,而遥遥领先于众人的焱等人倒像是在游山玩水。
但不知为何,半月已过,第二阶试炼却迟迟未出现,几人只好在这进行第二阶测试的青山绿水间自由行走。
一路上,焱倒是无言,可谢师语与郑灵璐却吵个不休,活像一对冤家,而嬴未央就在一旁微笑的看着他们。
见焱始终沉默,嬴未央便慢慢走到他的身边,轻轻问道,“焱师兄,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
焱摇了摇头,“只是很好奇为何第二阶测试迟迟不来,似乎有些奇怪,也不知道,我们能否及时赶到。”
嬴未央轻轻笑了笑,“焱师兄不必担心,未央始终相信,只要是焱师兄的话,什么都会迎刃而解的!”
焱有点意外,“没想到,我能在未央心里有如此高的评价。”
嬴未央眨着一双眼睛认真看着他,“焱师兄还不知道吧,未央这么多年都是在血与火中历练,见惯了人世间的尔虞我诈,阴谋诡计,也见惯了师尊那最深的冷漠,除了婆婆和父亲,未央还是第一次遇见如师兄一般诚心对待未央的人。只是,未央想问问,师兄是不是有一个和未央很像的故人呢?”
焱有些躲避嬴未央的目光,因为那双眼睛总让他想到时悠然,可现在,被问到这个问题,焱一时有些沉默,良久,他叹了一口气,“不是像,也许,你就是她。”
嬴未央呆住了,“我就是她?”
她忽然想到那块黑色玉佩,那块让她感觉到熟悉的玉佩,那块她数次都想当面还给他的玉佩,可一直到现在,她也没还,反而偷偷的把这块玉佩收藏了下来。
只是下一刻,嬴未央的脸上绽放一个美丽的笑容,她又一次认认真真的看向焱。她喜欢就这样看着焱,因为这个待人真诚的大男孩总会在这个时候,有些害羞的回避着她的目光,她感觉那一刻的焱真是太可爱了。她尽量平复自己的声音,“焱师兄,可要记好了,未央只是未央,不是你曾经的故人,不过,以后,未央愿意开始做你的故人!”
焱不自觉的点点头,却发现那一抹倩影已经一蹦一跳的走向前方,而他的手中却多了一枚小巧的戒指。
“呐,这枚戒中放着的便是雾中花,她,便是你我成为故人的见证,从今天起,由你保管!”
远处,嬴未央的声音传来,留下一脸苦笑的焱。
位居两人后方的谢师语与郑灵璐还在不停拌嘴,突然谢师语停了下来,他看向前方的焱和嬴未央,缓缓道,“先等等,你不觉的焱师兄和嬴师姐很相配吗?”
郑灵璐的小脑袋颇为认可的点了点,“恩,有奸情!”
“去,会不会说话,那叫两情相悦!没文化!”
“啊啊啊!!老娘要咬死你,老娘不仅没文化,老娘还没素质!”
……
背后的两人爆发的战争令焱淡淡笑了笑,有时候,他觉得,能牢牢守护住这些来之不易的,譬如回忆,譬如情感,譬如家人,朋友等等,已然够了。
……
不知不觉,这方空间的天色渐晚,三颗烈阳缓缓落下,三轮幻月慢慢升起,整个夜空中,群星闪烁,似乎这里是最接近夜空的地方,就那样站着,似乎能感觉到怀抱了整个星空。
嬴未央看着夜空,轻轻的说道,“这里似乎是依据玄真大陆而建,星空和那里很像,也很美。”
“未央师姐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谢师语沉思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一开始我就感觉这里熟悉了,后来,这片夜空成了最直白的标志物,你们想想,这玄真大陆之上那里有最美的夜空?”
“九星道宫的观星崖!”郑灵璐恍然大悟般的喊出。
谢师语满意的笑了笑,“不错,这回总算是长脑子了!”
郑灵璐再次暴走,几乎就差拔刀了。
“别冲动,听我讲完!”谢师语阻止了少女的暴走,他继续说道,“既然,灵璐都听过,我想观星崖,我就不必多说了吧!”
除焱之外,几人都点点头,关于九星道宫,焱有一些最初的印象,关于王二,关于一个自称剑老的九星道宫之人,可再往深处谈,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个大陆上的势力分布,他从没有了解过,毕竟一开始就算是嬴未央,他也是过了一段时间才从许修阳口中得知。
见焱不语,谢师语无奈的叹口气,“看来,我要开始讲故事了。”
“话说这九星道宫所在山门的天幕因为特殊规则,某些地方的天幕会变成永夜,门中弟子每天抬头看到最多的便是星空。而九星道宫名中的九星由九道星河各自凝炼而成,他们镇压在九星道宫整个山门之下,每一颗星河之星所在便是永夜覆盖的一座特殊地点。”
“而这观星崖便是其中一颗星河之星所在,如果这里真的是按照观星崖或者说按照九星道宫布置,那么,往北行,便是王星主殿,那里可是九星之中最强,最大的一颗星所在,据说九星帝尊就在那里,镇压一宗气运。”
嬴未央点了点头,思索着说道,“那这么说,我们要从这往北行,到达王星主殿?也就是说,王星主殿才是第二阶试炼所在?”
谢师语沉默了一下,“只能说有这样的可能,我们在这方空间游荡了这么久,可能早就走过了九星道宫的很多地方,既然没有触发试炼,那一定是还没到指定的地方,如果第二阶试炼真的是设立在这里的九星道宫的话,那么指定地方极有可能是九星道宫最神秘,最特殊的几处地方。”
郑灵璐有些讶异的问道,“你是说,王星主殿、葬星崖和锁星天河?”
谢师语点点头,只是目光所及中,却发现焱和嬴未央那两张茫然的脸。
谢师语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你们不会没有去过九星道门吧,而且就算没有以游山玩水的名头去过,那也应该参加过九星道宫九年一届的星罗界大比吧?”
两人摇摇头。
“我十年间都是在宗门内的幻境或秘境中修炼……”
“我拜入道门不到两年……”
谢师语挠了挠头,他尴尬的笑了笑,“没事,没事,我虽然去过,其实也只是知道个大概,我们试着出发,先去王星主殿。”
说完拉着郑少女急速离去。
……
王星主殿,在宛如众星拱月的高山之上,仿佛众星的光都照耀在这里,带着神秘与奇幻。
几人来到巍峨的宫殿之前,有些高山仰止的感觉,但遗憾的是,这里并没有什么所谓的第二阶试炼。
比较有趣的是,王星主殿、锁星天河和葬星崖都在观星崖以北,像是一条直线上的三个点,排列有致,但若是在真正的九星道宫,这些地方根本不会让一般人接近,毕竟这些地方好歹也称得上是九星禁地。
几人一路疾行,路上之景虽美,可终究是化为几人眼中的残影消逝。
锁星天河。
一道巨大的河流横亘在夜空之下,它仿佛是天河,但仔细看去,那不断流动的“液体”竟是一颗颗星辰集合而成,他们在这特定的轨迹中流动,慢慢形成了星空之下的天河。
忽然,天河开始倒流,一颗颗流动的星辰不断跳动,似乎要脱离天河。
刹那间,巨大的归寂虚影再次出现,他的脸上仍是醉意,只是手中再无酒壶,他笑了笑,似醉非醉的说道,“来的可真慢,想必前一阶的热身已经让你们清醒许多,那么,接下来的第二阶试炼就会有意思很多!”
“入我帝冢,得我传承!第二阶,凡尘阶,启!”
宏大的声音使得天河沸腾,那横亘在夜空下的天河不断旋转,最终形成一个漩涡,漩涡不断扩张,几人毫无反抗之力便被吸了进去。
……
不知名空间,归寂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前辈,我感知到了,最初的那几人来到第二阶了,若是他们足够坚定,便能提前领悟我的封印之术和前辈的嗜神术,只是不知道这凡尘中的沉浮会不会腐朽他们。”
九化叹息道,“剩下的一切都交给时间吧,现在的我们已经无法左右什么了,怎样的结局我们都只能接受。”
归寂点点头,这些他懂,所以他沉默下来。
一时之间,这片空间有些冷清。
……
几人再次睁开眼时,来到一片虚无的空间,正前方,一道巨大的门户树立,带着一丝陈旧。
“没想到九化竟然用他的万界之门开辟出这次试炼的世界,你们要小心了,万界之门开辟的世界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你一旦进入便会被赋予一个新身份,一个在那个世界的身份,你的一切都会被这个开辟出来的世界规则所限制。”
不知什么时候,天姬的声音在焱的脑海响起,自从进入帝冢,天姬就化为断戟在焱的戒中界中沉寂下来,今天还是目前为止天姬第一次主动说话。
焱点点头,“谢天姬姐提醒,我会注意,只是天姬姐这么久都不说话,我还以为天姬姐是被这墓冢中的规则封禁了。”
天姬轻轻笑了笑,“我在积蓄最后的力量,若最终你到不了绝阵,或者即使到了也救不出九化的话,我就会拼上完全破碎的命运来为九化打开一线生机。”
“天姬姐,你……”焱一时不知说什么,那股决然与执著令他如梗在咽,从一开始的把握十足,他慢慢也开始担心自己是否真的能救出一个主宰绝阵之下的强者,毕竟他不过合道巅峰,如今看来,他的担心不无道理。
“其实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的打算就是如此,虽然九化以寂灭胁迫不让我再进来,可我还是来了,我觉得能再拼一次,能再见一次,也够了。”
“可是我没想到竟然能在数百纪元后再遇到一个天生至尊,毕竟大千天生至尊早在那一劫中死伤殆尽,唯余九化一人而已。”
“你让我看到了希望,虽然你在我眼中只有合道,还有就是,你一个其他宇宙的至尊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是正是邪?这些我都不知道,我猜测,或许你只是隐藏修为,或许你只是来游历,于是,就算一介残躯,我也依旧冒着得罪你的风险引你而来。”
“好在,你是正非邪,可你的修为的的确确是合道,我知你有帮我之心,可是,我真的害怕单单只是合道期的至尊血形会出现意外。我已经没有能在这虚无的宇内飘荡的勇气了,如果九化就此陨落,我想我们应该会在灵路重逢,那时,应无这太多的苦苦挣扎。”
天姬的话语有着落寞,有着沉重,却在无言后呈现轻松,或许,这就是内心中做了最后决定之后的语态吧。
焱不语,他看向虚无空间,那里有着最深最深的孤独与黑暗,他能想到一个女子在这样的黑暗中不断寻找归来的路,是怎样的孤独,能依靠着的始终是心中难以放下的牵挂,如今,希望与绝望不断侵蚀她的内心,她在这种挣扎中选择了最后的路。
后来,天姬就这样沉寂下去,却也给焱的内心留下了无限落寞。
焱叹了口气,“也许,我能做的还有更多,只要能开启第五城,那一切都有希望!”
将天姬诉说的情况告知嬴未央几人后,焱不再说话,他总是感到一抹越发膨胀的沉重,或许是天姬的事刺激到了他,他第一次真正感觉到面对命运之后的无力,纵然天生至尊又如何,强如九化,命运依旧将他压下绝阵之下,求生不得。
若有一天,那未知的命运将他袭于深渊,他会在那里永世不得超生吗?又会有多少所爱之人为他付出太过沉重的代价?
他不愿去想,却带着最深最深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