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恢复神志。
李静有些怔怔地打量着四周。
乍看之下,李静才发现不知何时一名陌生蓝衣男子坐在自己身旁。但出奇地,李静心里对蓝衣男子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你,你是谁?”一开口,李静才感觉到全身有些脱力。
“你问我是谁?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是什么……”正说着,蓝衣男子忽然看向李静,“那么,你又是谁,为什么又会在这?”
“我是……”李静这才惊觉自己忘了名字,也忘记了好多好多……可记忆之中,却有那么一个名字久久挥之不去。“宋子月?我是宋子月吗?”
蓝衣男子静静地看着面前疑惑的李静,许久才道,“你的名字是宋子月?那你为什么又在这呢?”
“……”李静的脑海再次一片空白,讷讷说不出话来。
……
青龙组第一医院。
病房内,孙悦用警告性的眼神地看了看万刃伤、夏子林两人之后才开始观察起宋子月两人的现状。
宋子月全身缠着厚厚的绷带,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之上,气息薄弱,如果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死了。
而另一边,李静面色苍白,全无血色,让人心里不是个滋味。
看完两人现在的模样,孙悦幽幽的道了一句,“唉,这两个人真是不让人省心呀……”
孙悦身后的夏子林则是恨恨地看着病房上的宋子月,“都怨他!如果不是他,李静又怎么会……”
……
东历3237年,夏国都城文京城。
云梦酒楼。
李静看着楼下繁华的街道,感慨万千。距上一次大战双生忍者,已经过了整整一年。从其他人的话语中,李静得知那一次自己熟睡了三个月。而宋子月,则至今还未醒来……
李静可以醒来,也算是蓝衣男子的功劳。
…
第二次恢复神志。
“你,你是谁?”李静有些警惕地看着身旁的蓝衣男子。蓝衣男子则是冲李静翻了翻白眼,一言不发。
…
第三次恢复神志。
“你,你是谁?”李静的目光中满是恐惧,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事。蓝衣男子怜悯地看着李静,叹了口气。
“浮生若梦,若梦非梦,浮生何如,如梦之梦……相与于无相与,相为于无相为……”
…
第四次恢复神志。
“我,我是谁啊!我是我,我是我,我就是我!”
“物无非彼,物无非是;自彼则不见,自知则知之。故曰:彼出于是,是亦因彼……”
…
第五次恢复神志。
“阿涂舍,你真的忍心扔下蝶依一个人吗?”
“蝶依,我们都长大了,没有必要再这么孩子气了。我,一直把你当作妹妹……”
“原来,蝶依在阿涂舍的眼中永远都只是妹妹吗?”
…
第六次恢复神志。
“蝶依,听说阿涂舍已经跟西昆仑的歧凤结姻了。”
“是,是吗?那,蝶依会祝福阿涂舍的……”
…
第七次恢复神志。
“既然阿涂舍因为蝶依而为难,那蝶依就不再让阿涂舍为难好了。”蝶依将手中的细剑抹脖,就见阿涂舍一副悲恸欲绝的模样。
“好可惜,再听不见阿涂舍喊一声蝶依了呢……”
…
第八次恢复神志。
“我,我是蝶衣吗?”李静泪眼婆娑,怔怔地看着蓝衣男子。蓝衣男子倒是被李静的话语给震惊到了,微不可闻地说了句什么便化作许多蓝色蝴蝶飞向四面八方。
……
蓝衣男子化蝶飞散后,李静便醒来了。直到现在,李静也没有再见过蓝衣男子,不管是在现实中还是梦里。
那之后宋子月被转移到文京城,也是从那时起,李静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来探望一下他。或许只是为了她不去忘记,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他叫做宋子月。
今天,李静与夏子林奉命来文京执行秘密任务。
“李静?你没事吧?”
忽然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两人身旁,四下打量了一下。
“组长好!”两人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好了,先谈谈这次的任务……”
……
李静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夏子林则是走在后面。走着走着,夏子林突然说了一句。
“怎么,还放不下那个活死人!当初要不是他,你会……”
“夏子林,你,够了!不许你这么说他,再怎么说他曾经也是你的战友!”
“是啊,曾经!”夏子林在“曾经”两个字上特意咬得十分重,“现在的他,不过是个废物!”
“我说,够了!”李静的话语忽然变得极为淡然,隐隐之间透出些许森寒杀意。
“李静!他宋子月如今只是个废物!”夏子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我们……分头行动吧。”留下这么一句话和有些错愕的夏子林,李静便往宋子所在的医院去了。
站在宋子月的病床前,李静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诶,他,还能醒来吗?”
“那,要看你想不想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李静转睛看去,便看到了那个蓝衣男子。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吗?还有,你有什么方法可以救他?”李静看着病床上的宋子月,语气没有显露出太多的惊疑。她,倒真的越来越像宋子月了。
“我,我有许多名字。倒只有庄生一个名字最为响亮,也最为不好。至于救他的方法,便只有一条,但那你的命。”庄生看着李静,却没从她的脸上打量出任何惊奇或者恐慌的表情。
“生,也好。死,也罢。我们有必要计较那么多吗?就因为一句脱离生死,我们就伤透了他人的心。不过一条命罢了,我愿意……”李静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什么。
“傻妮子,你想过没有,你为他做了这么多,可他呢?他又为你做了什么,就因为他救了你一命,你便要甘心让他负一世吗?”庄生的语气一改往常的淡然,有那么一瞬间,李静怀疑过他是不是历史上那个大名鼎鼎的庄生,可,这个问题又有什么意义呢?只要那人醒来不就行了吗?
“我,我不知道……”李静哭了,哭得很安静,“我,可能我……真的,爱上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