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腾木讷侧身,怜若雪怀抱琵琶,缓缓入内。带过一阵销魂的体香,可惜秦腾鼻孔塞着棉花,是问不见了。
走入屋内的佳人,对秦腾视而不见,径直走到姬凝面前,施一万福,一对秋水眸子,眼波流转的望着姬凝,轻启朱唇道:“刚刚可是公子接了小女子的绣球?
一旁的秦腾闻得此音,顿觉娇中带着几分妖,柔中夹着几分媚,让人欲罢不能。
姬凝却平淡无奇道:“是又怎样?”
突然秦腾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果然怜若雪面似桃花,声若天籁道:“公子是否第一次来凤临楼?接了这绣球,便是若雪今晚的恩客!”
姬凝面若冷霜,不为所动。
秦腾则快步上前,谄笑道:“怜姑娘,嘿嘿…其实那绣球原本是我接的,是他将我推…推倒了!”
怜若雪瞥了秦腾一眼,道:“这位公子,若雪只识得绣球落入何人手中,其他一概不知!”
秦腾的脸快揪在一起了,心中暗恼“姬凝啊姬凝!你坏我好事!”
“我………我…其实…”秦腾还想继续争辩,却被怜若雪打断。
“公子,鼻血…”
秦腾抬手一摸,果然有血已经渗出棉球。心中一阵感慨“哎………本太子这次丢人是丢到姥姥家了!”
让怜若雪始料未及的是,一旁原本一直拒人千里的姬凝,却熟练的取过桌上的棉花棉花。起身来到这位看着色迷迷的公子面前,取下他鼻孔里带着血污的棉球,轻柔的重新换上新的。
这另怜若雪很诧异,心中疑惑二人的关系,难道……
秦腾却咬牙切齿小声道:“姬凝,你误我好事!”
姬凝置若罔闻。
怜若雪对着姬凝柔声道:“公子!小女子弹上一曲可好?”
姬凝本想拒绝,怎知秦腾却抢先开口道:“洗耳恭听…哈哈……洗耳恭听!”
姬凝转头,瞪了秦腾一眼,这才坐下。
怜若雪也坐在一张檀木椅子上,怀抱琵琶,面朝秦腾姬凝二人微微一笑。秦腾不禁暗赞“回眸一笑百媚生!”
美人芊芊玉手这才轻抚琵琶,但觉
手起滑落之间,清幽绕梁,皎洁如月。下一把急促,叹一声高山流水,抖一声舒缓,留一丝惆怅。或明、或散、或亢、或缠绵,余音绕梁许久。
一曲“肝肠断”被演绎到了极致,真是让人碎了心肺,断了肝肠!
秦腾是听得醉了,就连姬凝心中也不免承认,确实是好听得很。
片刻才回过神的秦腾,由衷赞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若雪姑娘的音律造诣,登峰至极!”
怜若雪笑语“公子谬赞!”
即而望向姬凝问道:“这位公子,觉得如何?”
姬凝见秦腾对怜若雪如此痴迷,心中不由恼怒,冷声道:“一般!”
怜若雪听得此言,脸上略显失望。
秦腾却是见不得,忙道:“怜姑娘莫要当真,我这位朋友不通音律,与他弹琴,便是对牛弹琴!”
姬凝又是杏目圆瞪,狠狠瞪了秦腾一眼。
怜若雪勉强笑道:“公子说笑了,是若雪学艺不精才是!”
其实怜若雪今日的绣球是故意抛向秦腾这个房间的。她未登台之时,便在顶层等候,突然闻得一声“你得问这八位美人,这么多男人她们够不够!”。
此言语粗鄙至极,让她心生厌恶,她便想瞧瞧是何人如此不堪?
便凝神望向了秦腾和姬凝的雅间窗口,正好瞧见秦腾将姬凝推至前面。
怜若雪瞧见姬凝,眼光便再也移不开了,只觉心跳加快。在凤临楼这么久,见过的青年才俊,如过江之鲤。却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俊美秀气得像是名女子,心中痴痴道“这位公子,真是好看!”
稍后又见他推开秦腾抢过绣球,便以为这俊美公子对自己有意,心中不免暗喜。
之后便有了以上画面。
秦腾起身端起酒壶道:“怜姑娘,小酌几杯可好?”
怜若雪将秦腾视若无物,只是盯着姬凝不住的大量。无奈的是,姬凝只是侧头望向窗外,瞧也不瞧自己一眼。
怜若雪闻得秦腾所言,口中随便应付道:“公子请便!”
秦腾手握酒壶来到怜若雪身后,正准备倒酒。怎料到居高临下,正好从怜若雪胸口处瞧见那一片旖旎,秦腾心中暗叹,真是“半臂才遮菽乳香,姑射肌肤真似雪!”?便再挪不开眼了。
怜若雪见秦腾许久未成倒酒,便抬头望去。迎面正好瞧见秦腾盯着自己的胸脯,好似口水都快流出。
怜若雪心中大怒,忙起身厉喝道:“公子自重!”
秦腾被怜若雪如此呵斥,不免尴尬,脸色微红。饶是他脸皮如此之厚,此时被人当面点破,却也不知如何开口是好。
姬凝闻声,转头望去,见秦腾如此模样,便猜到估计太子殿下定是又做了什么下作之事了,心中着实无奈。
怜若雪虽身在勾栏,却是个青倌儿,向来是卖艺不卖身。平时多少达官显贵,豪门公子腆着脸只求见她一面,她都是爱理不理。
今日她主动向姬凝示好,却得了个冷脸相待。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眼神色迷迷的男子,一直盯着自己的胸脯儿,怜若雪心中顿感委屈,只觉得鼻子发酸,眼眶湿润。
怜若雪梨花带雨,声音略哽咽,对姬凝道:“公子若讨厌若雪,若雪离开便是。”
姬凝可没有怜香惜玉之心,依旧是冷言道:“请便!”
秦腾见怜若雪如此委屈,心中不忍,正想开口劝慰。
“怜……怜姑…”
怎料刚刚开口,却被怜若雪怒瞪一眼,且骂道:“下流!”
秦腾语塞!
姬凝见秦腾吃瘪,心中偷笑,暗自叫好。
“活该”!
不过脸上却未表现出来,仍是如霜寒冷。
怜若雪此时心如死灰,便不再多言,言语也失了娇柔,冰冷道:“若雪告辞!”
“唉……怜姑娘!”秦腾还想挽留,怜若雪却是理都不理,头也未回,开门径直离开,只留一阵黯然飘香。
此时房间里就剩下秦腾和姬凝,秦腾面色戚然,长吁短叹道:“哎…………美人就这么走了!哎……”
待怜若雪离开,姬凝也不再板着脸,调笑道:“走就走了呗!殿下舍不得?”
秦腾鼻孔塞着棉花,说话瓮声瓮气。他恶狠狠道:“都怪你,姬凝!”
姬凝柔声道:“奴婢哪里错了?”
“哼!你抢了我的绣球!”
姬凝故意委屈道:“奴婢恐有人行刺太子殿下…”
秦腾气的直跺双脚,继续道:“即便如此,你……你也不应该将人气走!”
姬凝揭短道。
“哈哈哈!殿下不是说,你有魅力的吗?还说要人家以身相许,怎又来怪我奴婢?”
“我……我………”
秦腾词穷,无言以对,一屁股坐下,大口喘着粗气。姬凝面带笑意,站在一旁就这么仔细的忘着他,眼神柔和。
静坐片刻,秦腾起身,恨声道:“拿你没办法!回宫!”
姬凝笑意更浓!
二人出了凤临楼,此时街上以无多少行人。秦腾心中仍觉可惜,嘴里嘀咕着:“…那脸蛋儿,啧啧,那身段…哎!”
姬凝跟随在后,虽说秦腾声音不大,可姬凝自幼习武,听力自是非凡。秦腾的自言自语,姬凝一字不漏,全都听了进去。
“殿下,还想着那怜若雪?”
秦腾嘴硬道:“没…本太子已经忘了!”
姬凝突然道:“殿下,那怜若雪是习过武的!”
秦腾疑惑道:“此话怎讲?”
“从那么高飘身而下,轻身功夫定是不俗,而且她琴声中还有一股子杀伐之气。”
秦腾毫不在意,随口道:“会一点轻功也无妨,杀伐之声?我怎么没听到?”
姬凝翻了个白眼,道:“殿下只顾盯着人家胸脯儿了!”
秦腾闻言,咳嗽两声,尴尬笑道:“呵呵……咳咳!还是你仔细!”
姬凝懒得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