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你看错了吧，看照片也知道，是一个男生啊。”还是一个很帅气的男生，估计又要让学校的妹子发疯。
“不，我记得很清楚，就是因为长得那么像男生，看到性别我才会记得特别清楚。”老师很笃定地说着。
另一个老师笑了一声，指着报名册上前校一栏：“怕是你出现幻觉了吧，看看，人家初中在哪里读的，怎么可能是个女生？”
那老师顺着看过去，不说话了。
帝企，很著名的重点男校，不可能有女生。
皱着眉头，那老师像是自言自语：“可能真的是太累所以记错了吧……”
“不是可能，是一定！”另一个老师拍了拍她的肩膀。
“今天回去好好休息，别熬夜了，你看连幻觉都出来了。”
老师笑了笑，也不追究了，只是应道：“好。”
袁野一跑下楼就看到公告栏那里还围着贼多学生。
当下就顿了顿，随后，还是走了过去。
她的身高很高，在外围也能清楚看见公告栏上的字。
虽然经常有些人用手指把A4纸挡住，有些麻烦，但也不用像其他人那样挤进去。
一排一排扫下来，终于在三班的位置，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正想就这样离开。
“彩朵，帮我看下一我的班级！”旁边一个女生挤不进去，就对着里面的朋友喊道。
“我已经出来了，你不早说！”声音从后面传来，女生急忙转过身。
看到站在外面的何彩朵，惠云萌整个人都厌了。
袁野一看过去，顿时挑了一下眉，可爱的女孩子，要帮忙，她怎么能不帮？更何况还是认识的。
目光再次看向公告栏。
而这时，惠云萌已经准备往里面挤了。
袁野一一把把人拉住：“人多，别进去。你叫惠云萌对吧，高一三班的学生。”
人有点多，两个人不免就靠近了些。声音从惠云萌的上方传来，磁性性感。
惠云萌不由得涨红了脸。
“谢谢。”
走出人群，惠云萌这才发现，这人竟然是上次面馆碰见的那个。
于是就稍稍瞪大了眼，语气惊讶：“我记得你！你原来是司穆兰的新生，几班啊？”
“三班，以后的同班同学了，请多指教。”
“一定指教！”惠云萌猛地点头。
袁野一失笑，随后向教学楼走去：“我先走了，你们聊。”
一边的何彩朵偷偷拉住惠云萌：“喂，老实交代，你怎么勾搭上的，这么个大帅哥？”
话在对惠云萌说，但眼睛却一直盯着袁野一，眨都不带眨的。
惠云萌也小声回答：“就是上次，我给你说的，在面馆……”
司穆兰学校大门。
一行人站在门口，被保安拦着。
“我都说了我们是来找人的，找到之后就立刻出来！”贺子钰的嗓音有点大，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保安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不是学校的学生，不能进去，你把他的名字告诉我，我叫他过来。”
贺子钰还想说什么。
余绍策伸手，把他按住，随后看向保安，目光深邃晦暗；“那您去吧，她叫袁野一，是高一新生。”
*
袁野一早就知道，他们会来，却没想到来的这么突然，并且这么不理智。
今天，可同样也是帝企报名的日子啊……
跟着保安走到校门口，袁野一的脚步一顿。
竟然，连队长都来了。
袁野一的眉头忍不住皱起，
“你们发什么疯，快点回去。”
贺子钰看着已经换上司穆兰校服的袁野一，压抑了好久，才忍住要爆发的怒火。
“跟我回去。”他快步走上前，拉住袁野一的手，就要往回走。
“我不想回去。”袁野一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为什么？！”贺子钰终于忍不住吼出来。
“你TM丢弃了和你一起奋斗了十年的队友和篮球，就是为了来这种鬼地方学画画？”
“只是厌倦了而已。”袁野一直视贺子钰的眼睛：“我不想再打了。”
这次，不止贺子钰，就连凌江寒和余绍策，听到这话，都不由得瞳孔一缩。
“为什么，因为画画？画画哪里好了！”贺子钰按住袁野一的肩膀，手忍不住颤抖。
声音沙哑地像是坏了：“你忘了么？我们说好的，要一起拿一个世界冠军，要让自己的名字在篮球界如雷灌耳。袁野，我不信，不信你真的就厌倦了，明明……明明前几天，我们还好好的，不是吗？”
袁野一的手忍不住紧握起来，关节因为太过用力，绷紧地发白。
她最终，只是勾起了唇，弯了眼角。
“看着我这双手。”
贺子钰顿了顿，有些疑惑，却还是看着那一双手。
“你不觉得它是一双足以在艺术界撑起一片天地的神奇双手吗？”
贺子钰的火气听到这话，又忍不住增增增地上来了。
“袁野一，到现在你还在跟我开玩笑？好，我告诉你，我只看到了一双因为日日夜夜不断练习而变得满是粗茧的手！所以，麻烦你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开？！”
贺子钰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袁野一发现，自己竟然无法与那样的眼睛对视，因为她接下来的话，不止是会伤了贺子钰，还有身为帝企的所有人。
于是，她微微侧了侧身，躲过贺子钰的眼神。
克制着颤音，平静地开口。
“很简单，我不能从篮球里感受到吸引我的兴趣了。”
“每天没日没夜的训练，我厌倦厌弃了。”
“打篮球只是为了比赛上赢而已，不管是全国冠军，还是国际联赛的冠军都一样，只是为了赢。”
“三年来我们从来没输过，赢得够多了。”
“我厌倦了赢，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贺子钰瞳孔一缩，身子随着袁野一每说一句，就越来越颤抖，像是受了什么打击。
他看着眼前这个平静而又绝情的人，分明面孔都是一样的，但又无比陌生，贺子钰的话像是从咽喉里挤出来，一字一句都困难无比：“你，是认真的吗？”
“是。我讨厌篮球，连带着在帝企生活都觉得无比疲倦，所以我退学，转学，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来这里，这里哪里好吗？”
贺子钰直觉接下来的话会比前面更加伤人，下意识地不想去触碰：“不，不用说……”
袁野一一把打断，声音坚决：“因为在这里，篮球不受重视。因为这里是艺校，我不是像你说的那么有多么爱画画，而是彻底厌恶篮球，彻底不想再碰它！”
这话出口之后，袁野一觉得自己心里像是被撕裂的一大块，赤裸裸的疼，就连呼吸也有些困难。但是她知道，这些一点都不能露出来，因为帝企的每个人，都有着非常强的观察力，她不能被看出来，就只能藏在心里。
可是下一刻，她的眸子就是一缩。
贺子钰……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