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不准
十八年前,林天玄以血祭剑,酒仙得罪剑宗狼狈避仇,剑圣不堪世人烦扰,也避世图个清静,那多情公子不知为何,这十几年来也没有什么动静。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这“人族三杰”纵然不销声匿迹也会因为后辈崛起而被掩盖风头。
乱世造英雄,这十几年来,人族内也是新人辈出,天山派的燕北尽得老宗主真传,就连那天山派镇派至宝雪饮剑也给了他。剑宗出了个剑虹,是剑晟的关门弟子,二十岁时就能和宗内长老平分秋色。慕容府的慕容杰,江湖上风头正盛的“狂刀”,“浪剑”都是不容小觑的角色。
除了这些个天赋异禀的年轻人,雷音寺的几个得道高僧,虽然平时行事低调,淡泊名利,但终究酒香不怕巷子深,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这些平日里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实有通天造化。
再譬如,一个叫红叶先生的,名气直逼多情公子。
他本是红叶庄的,他爹也叫红叶,红叶庄就是他爹一手创出的,但是由于他的名气越拉越大,人们反而称他爹老红叶先生。
老红叶是布衣起家,靠着扭转乾坤的仙界修为和雷霆手段,硬是打出了一个红叶庄!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杀业过多而遭到老天惩罚,他儿子天生残疾,任凭老红叶求尽天下名医,用尽世间好药,也不能逆。本以为老红叶的一身衣钵就要后继无人,谁知这个无法站起,走一步都要靠轮椅的小红叶,竟然能将红叶庄发展成一个皇室都要拉拢的情报机关。
人人都认为他知道天下秘密!便是那新的天选者是谁,红叶也知道。
这些人都是当今活跃的“才人”。
萧玲救下了那个赌钱被打的废柴后,坚持要送他,二人并排而行,萧家的家丁远远的跟在后面。
路上,两个人好像都没什么话说,气氛竟有些许尴尬。
……
萧玲和萧毅是萧家萧龙的儿女,而萧家又是出云城最大的势力。
二人虽是姐弟,但生母不同。萧玲的母亲在生她的时候难产去世了,她也自幼体弱多病,少有朋友。加上母亲因为生自己的时候死了,难免有些心结,便沉默寡言从不主动和旁人说话。
三年前,一向体弱的她生了场大病,即便凭萧家的实力也找不到一个能医好她的大夫,眼见就要香消玉损。这时,有人向萧玲的父亲萧洪提议说:有个叫酒颠的乡下郎中(就是云亦的爷爷)医术高明,或许能治好她的病。
这个酒颠果然医术高超,不但治好了她的病还将她的身体调理的一日好过一日,渐渐与常人无异。
按理即便是救命之恩,一个大家闺秀的身份在病好之后也不会和一个乡下郎中有太大交集的。在医治时,云亦因为自己也没有父母,感同身受,再加上萧玲病时娇弱的容颜心生怜惜,将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一般照顾,不但细心帮助酒颠医治,还时常陪她聊天,逗她开心,就算萧玲不理自己,也当她是因为生病不想说话才如此,反而更加有耐性,在她身边陪伴她。萧玲也因此渐渐的打开了心扉。
可以说酒颠治好了她的身体,云亦却治好了她的心病。
从此以后,这个“云亦哥”是她怎么也忘不掉的了。
…………
其实萧玲的心意,他多少是能感觉得到的。只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在这方面总是不如女孩细腻,再加上因为他自小只跟爷爷在一起,在男女情感方面更是迟钝,所以他也不能确定对萧玲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只知道自从三年前遇到这个小姑娘之后,她在自己的心中就变得越来越重要。
而萧玲是表面柔弱,心里真正认定的事却比谁都坚定。在她认为云亦很好之后,任谁在她耳边说他如何如何不好,也不能影响他在自己心中形象分毫。所以,在两个人的感情上,一直主动的倒是她了。
萧玲开口打破沉默,微笑着说:“云亦哥,下次不要跟那些人在一起赌钱了,赌钱本来就不好,而且他们输了钱就说人家出千,这种人也太差劲了。”
“嗯——好——好的。”云亦支支吾吾的答应。
“这次要不是有人告诉我,而且萧毅也在家,那你不是要挨打。”萧玲有些后怕。
过了大概三秒钟,他又好像实在不忍心一样,长长吐一口气:“小玲,我,我刚刚确实是出千了。”也就是面对萧玲他才会如此了。
“啊?”萧玲漂亮的脸上写满了惊讶,似乎她心中的云亦哥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云亦摊开双手,尴尬的解释:“玩玩吗,我图的是开心,又不是为了赢钱,不过输钱怎么会开心呢。”如此别具一格的理由,倒是有些引人发笑。
说完云亦的脸都有些发红,似乎在萧玲面前,他的脸皮格外的薄。
萧玲捂嘴哈哈笑,旋即又一本正经,教训的口吻:“下次不许了!我听爹爹常对萧毅说一句话‘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嗯嗯,不为不为,下次不为了。”云亦见她笑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应和。
“云亦哥,你应该快要集训了吧。”萧玲想起来云亦好像快到年纪了,如此问。
魏国规定,三年一次军训,年满十八的男孩必须参加。训练基本素质,同时也挑选资质好的进入军队。
六年前,他们还开始在军训挑选出来的种子选手里,再次筛选出来十人进入特别作战部队。然后魏国王室会对这些经过层层筛选出来的怪物投入大量心血,为的就是让他们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而且对皇室绝对忠诚的强者。
这些对于云亦来说都是虚无缥缈的,他头疼的是如何应付眼下的集训。
云亦点了点头:“快了,不过我不知道我的生日是多少,所以今年去还是下次去都没关系。”
他并不想去集训,因为去了等于丢人现眼,集训的时候,是骡子是马,几斤几两暴露无遗,而且,他肯定是那只最瘦弱的骡子。
“废柴”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提到集训的事,云亦心情突然变差,嘴里含着的草被一口咬断,吐了出来。向萧玲抱怨:“也不知道为什么爷爷不准我修炼。”
萧玲看他不开心,懊恼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却也只能安慰道:“酒爷爷肯定也是为你好,本领越大责任越大,他肯定是心疼你,不想你经历那些打打杀杀的。”
原来并不像传言说的那样,他是以个存不住源气的废物。他十八岁才人界一段竟然是因为他爷爷不许他修炼。不过这也同样让人难以相信,在这个的乱世,往大说可以报效国家,往小说可以自保。很难相信有人会不许孙子修炼。
“也是,”云亦说,展颜一笑说:“我的偶像可是多情公子啊,要那么高的修为干什么。”他这样说的时候一定不知道空余恨深不可测的修为。
说罢,走在了前面,口中还哼哼一句:“任凭世间乾坤转,我自潇洒天地间。”
萧玲看着他的背影,感觉胸口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先前云亦难过,她不忍心,现在云亦如此,她又不喜欢。
二人一路上再没有什么话。
“小姐,天色晚了,再不回去的话,家主该担心了。”萧家一个家丁提醒。
“知道了。”萧玲早就知道时候不早了,对云亦说:“云亦哥,我回去了。”
云亦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