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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定案推断法

车马停下,夏小秋跟在萧夫人的身后跳下马车,拉了拉脖子,伸直手臂左侧弯腰、右侧弯腰。

“先生,您这是抽筋了吗?”萧夫人有些担忧。

“这叫伸展运动。”老吕面无表情从身后插话。

“三夫人,你可回来了,府里出事了。”一中年男子看到门外马车停下,慌忙上前喊着。

“你不要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萧夫人倒是沉着许多。

“春兰,春兰不见了。”

“你说什么?”

“唉,我还想做完一套广播体操再进去呢。”直起腰的夏小秋很是无奈。

当下中年男子哔哩吧啦的一通,话中得知他是王家的门房,而春兰则是府里的那个小丫环。

今日早间府中及店铺的伙计开始搭建灵堂,大夫人吩咐春兰及香梅为各位端茶送水。等到中午时分,就已经看不到春兰的人影了。起初之时众人也未在意,只以为她回到大夫人身边去照应了,待等到大夫人唤她过去伺候的时候,众人才发现人不见了。

三天之前才发生命案,如今又消失个活人,顿时府里上下紧张起来,连茅房都找了三遍还是一无所踪。从午时到现在已经过了近四个时辰,城内的几间店铺也纷纷传来消息,并未见到春兰,当即之下大夫人决定报官。

“有点意思。”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夏小秋摩挲着下巴连连点头。

略微靠近一点,老吕轻轻咳嗽一下说道:“注意一点,别人家可是刚死了一个人。”

“谁说就一个。”夏小秋斜了他一眼,“再说是你该注意点才对,穿的跟个丧门神似得,再给你拿根幡旗,简直就是黑无常下凡,搞不好别人还以为你是来带王老爷灵魂上西天的。”

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纯黑色的劲装,“这不是你让我穿的嘛。”

“闭嘴,要学会思考,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是来做什么的吗?明明别人家中丧事,你也不知道换一身衣服再出门吗?比如我,出门之前就特意沐浴更衣一番。”

低头看看对方一身花衣,老吕扭头到一边,决定一个时辰内不接他的话。

“你们是何人,为何堵在门口?”一青衣吏服、腰配绣春之人迎面而来。

“秦捕头,您怎么过来了。”萧夫人急忙迎上。

“接到了报案,我立刻便赶了过来。”扭头看向夏小秋问道:“这两位是?”

“我来为二位介绍,这位是我连州城中有名的秦捕头,之前老爷的案子便是由秦捕头负责的。而这位是京中夏老的孙子夏小秋,路过连城时听说这里发生了命案,特意过来一看。”萧夫人中间一站,分别为二位介绍。

上下审视一番,秦捕头狐疑的抱拳说道:“久仰久仰。”

“想不到我的名声已经传播到这里了。”抱拳回礼。

“在下久仰的只是夏老的名声而已,至于夏公子,恕在下孤陋寡闻。”口气有点硬。

夏小秋很大度的一摆手:“无妨,将来你一定会如雷贯耳的。”

扭头看向萧夫人,秦捕头说道:“人已经失踪了几个时辰,不知道府中是否封门禁止人出入。”

“妾身也是刚回府中,暂时不知大夫人如何安排,不如先进屋中。”萧夫人伸手一请。

秦捕头当先跨门而入,萧夫人冲夏小秋一个微笑,当即夏小秋点了点头,跟着秦捕头一同而入。

王家门口不甚起眼,入了廊门却感觉内里颇大,一过照壁便是一个大花园,园子里花团锦簇,鲜花灿烂,不过因为家中丧事,上面都绑了不少白布遮挡。

夏小秋边走边低声对着老吕说道:“小绿,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们店的生意惨淡了。”

“你终于明白了吗。”老吕大喜,以往自知二字在夏小秋的字典里可是被撕掉的。

“你瞧见王家门前那一对石狮子没,气派、大气,我们店就少了这样一对镇店之宝。”夏小秋使劲点点头,越发觉得这主意太对了。

“那你的意思是?”老吕后悔自己方才一刹那的念头。

“你说若是等会我解决了王家的难题,问他们多要这对狮子回去,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老吕面无表情,“我觉得他们会把你绑在狮子上,然后沉河。”

冷风吹过,谈话进行不下去了。

入了大厅,堂中之人已经聚齐在一起,堂上白布帷幔,白花朵朵,由于厅中还未布置完,王老爷的尸身暂时还安放在侧厅内。萧夫人告了个罪,先去探望大夫人,顿时场面冷清不少。

秦捕头伸手虚请道:“夏公子,请。”

夏小秋当然不会客气,大大咧咧的往左边主座上一躺,随手端起左手边的茶杯问道:“这杯茶没人喝过吧。”

厅中一人举手道:“这杯是我的。”

“真倒霉”哗,那杯茶被泼在了地上,“给我来杯茶。”

“都先落座吧。”秦捕头没看到夏小秋的动作一般,在右侧坐下来压压手,厅中七八个大汉纷纷两侧落座。

“管家,说说今日的情况吧。”秦捕头声音加大了一点,显然是知道管家耳朵不太好。

“大人,今日午时之前春兰那丫头还来找过我,问我三夫人怎么不在,我回她说三夫人出外寻访高人来查案,然后她就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也不见那丫头,我还以为是大夫人把她唤去使唤了,可等到傍晚之时大夫人那边也来人找她过去之时,我们才发现这丫头居然不见了。”管家口齿有点不清,说话含含糊糊,何况门外已经听了一遍,夏小秋顿时没了听的兴趣,只是用眼睛在堂上这些人里瞟来瞟去。

一丫环端着一杯茶放到了夏小秋左手的案几上,顺手拿起茶杯看了她一眼,夏小秋吓得差点把茶杯当暗器给飞她脸上。那张脸长得跟火烧过似的,兔牙外翻、鼻孔朝天,最恐怖的还是半张脸的红胎记。夏小秋连忙闭眼默念了几遍降妖除魔咒。

香梅在秦捕头右侧放上茶水后正准备离开,就听秦捕头说道:“香梅,你最后一次见到春兰是什么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我啊,我今日上午的时候倒是见过她,她问我今日怎么没见到大少爷么,我说大少爷一早就出门也不知道去哪,她便走了。后来我一直在大夫人那伺候着,等到傍晚大夫人说春兰这死丫头是不是又到哪偷懒去了,我便出来寻她,结果大家才发现她失踪了。”香梅的声音有些嘶哑,说话的声音很难听。

遮着眼睛的夏小秋转头看去,见到一眼不眨盯着香梅双眼的秦捕头,不由暗自佩服:不亏是专业人士,这样看都没事,是我早就去茅房吐了。

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听说有人去茅房找了三遍,是谁,勇敢的站起来。”

一名大汉畏缩缩的站了起来,“大、大人,有、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你很勇敢,我只是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待会好离你远点。好了,不用开口,我觉得可能还有味道,坐下吧。”

大汉一脸想哭的表情,又畏缩缩的坐下。

有点不高兴的秦捕头开口道:“夏公子,我们这是在破案,如果夏公子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去城中的秋月楼,那里的清倌人最是雅致。若不嫌弃,待我断完案后,前去做东与公子痛饮,如何?”

哈哈大笑起来,“就你这样也能断案,那我只怕要在青楼里住上一辈子了。”

“你……”秦捕头猛的起身,虎目怒视着夏小秋,胸前呼哧呼哧了半天,怒极反笑,“哼哼,那请问公子有何高见。”

“自然是高见,今日让你见识一下我夏小秋独创的神技——定、案、推、断、法。”

如此高大上的名字让身后的老吕眼中一亮,“公子,这是什么秘法,我为何从未听你说起过。”

“哦,这是我刚想出来的,你当然没听过。”夏小秋很淡定的回到。

起身,伸手向老吕轻轻招了招。

“啊?”没反应。

再招了招。

“啊?”还是没反应。

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此时此地、此情此景,我应该手里拿着什么才合适啊?”

摇了摇头。

终于绝望,长叹一口气,“折扇给我。”

拿着折扇转身坐下,秦捕头完全不明了眼前一幕是何意思,正要讥讽几句。

“哈哈”夏小秋拉开折扇,猛的起身,一旁的秦捕头被吓得捂着心口嘴唇直颤。

“王家发生如此大案,上上下下人心惶惶,请问这个时候身为一名重要的人证,甚至是嫌犯,她会去哪?”折扇指着厅中一圈,众人纷纷摇头。

“她哪也不会去,在王家老爷被人杀害的情况下,这种时候还会乱跑玩失踪的只有两种人,第一她就是凶手,第二依脑子哇特了。”

“啊?”

“而她是凶手吗?我不知道。不过如果她不是凶手的话,那就很简单了,她要么被凶手绑在王家某个你们都找不到的地方,要么就已经被遇害了。”手舞足蹈分析一通,“再补充一句,个人比较倾向于后者。”

“哼,说了半天全是你的猜测。”虽然秦捕头也认为春兰可能已经遇害了,可毕竟断案不能只凭感觉。

“所以说你们终究只是些平庸之人,既然我们通过推断得出了第一个结论,那么我们就可以采用定案推断法的第二个步骤,那、就、是……”

“是什么?”

“我现在还没想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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