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在回家的路上也想通了,颜初艾大概还是以为她和那两个贩票男子是一伙的,虽然也很无奈、焦急,但又不得不接受。
心里带着这件事,中年妇女回到了自己在城区里租住的破旧小屋。这片的出租屋已经几十年前修建的了,可想而知其破旧程度,大多的墙面分布着不同厚度的青苔,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用断壁残垣来形容。
中年妇女刚打开屋门,只听得“乒乓”一声,赶快冲进屋子,只见澄澄侧身着地,双腿微曲,一只手趴在地上,一只手抓着腿,可把中年妇女吓得不轻。
“澄澄!怎么啦?没受伤吧?”中年妇女似乎快急哭了,急忙把澄澄抱到了沙发上。
小女孩澄澄对着妈妈笑了笑,道:“妈妈,我没事,就是想把这十字绣捡起来,刚才不小心弄地上了,小云阿姨说我绣好之后可以换钱的。”
中年妇女听完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时露出惆怅的神情。
突然,小女孩叫道,“呀,妈妈,你桌子上有我煮的面条,你快去吃吧,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可已经吃过了哟。”
中年妇女去端来面条吃着,不知怎的,一边吃,一边泪珠子就掉了下来。澄澄见了疑惑问道:“妈妈,你怎么哭了,我煮的面条不好吃么?不好吃就不要吃了。”中年妇女忙否认说,“不不不,谁煮的面条能比得上我闺女煮的呀?妈妈呀,一定吃得干干净净!”
其实吧,这屋子还真有点“败絮其外,金玉其中”的感觉,外面一看就是危楼,没想到吧,里边儿还有模有样,挺温馨的。屋子本来就小,家具自然不能多,况且也多不出来,澄澄坐的那张沙发一看就是不知道淘了多少次的。
与屋门相邻的一面墙壁上贴着两张证书,一张小桌子正对着屋门,桌子上摆着两个杯子和一个大杯子,小杯子上都画着一个笑脸,而大杯子里养着一束野菊花,有粉的,白的,黄的……离桌子不远处便是一张或许恰好可供两人睡的床,床单、被子都很整齐,只是有些发白罢了。
又一个突然,澄澄问:“妈妈,为什么你今天回来的这么晚呢?”
中年妇女顿住,接着答道:“妈妈呀,今天去找那个漂亮的记者阿姨帮忙了,所以才会这么晚。”
“那妈妈找到了吗?”澄澄继续问。中年妇女笑着说:“当然找到啦,阿姨还说一定会帮助咱们呢,不过,澄澄啊,现在呢,还有人比我们更需要帮助,阿姨要先帮了他们才能帮我们知道么?”“嗯嗯,澄澄知道,老师说了,做什么事都要排队,而我们自己都得把队排好才行。”“对,排到我们就行了。”
“诶,妈妈,明天我和你一块儿出去吧,顺便就把我之前绣的十字绣给卖了。”澄澄天真地提到。
中年妇女愣怔片刻,正色道:“澄澄,如果你和妈妈到外边去,别人会把你当怪物的,你不怕么?”
澄澄回应道:“不怕,只要和妈妈一块儿澄澄就不怕。”中年妇女听完直抚着澄澄的脸哽咽地点头应是。
……
第二天,中年妇女确实就带着澄澄一块儿到火车站摆擦鞋的摊位。虽然中年妇女之前就多次提到过自己有个生病的女儿,但相信的人毕竟还是少数,今天真的把澄澄带过来后,很多人都不禁同情这对母女,擦鞋的客人在擦完鞋后总是会多给一些钱。
由于上次暗访失败,所以颜初艾今天想再来查一次。颜初艾快走到中年妇女摊位时,就看到那两名男子正拉住一名刚离开擦鞋摊的年轻小伙子准备卖票,而中年妇女或许是为了感谢那小伙子的捐赠,忙过去阻止,揭穿两名贩票男子卖假票的事实,小伙子知道后立刻推开贩票男子就赶快离开了。
这下贩票男子可就不干了,只见那个叫阿黑的对另一个贩票男子说:“大哥,你说这娘们儿老是一根筋,总是会坏咱事儿啊,咱还是把她給赶走吧。”
另一个男子不怀好意地说:“哼,要赶走她还不容易!”说着便走向中年妇女,阿黑也跟着走过去。贩票“大哥”大喊:“快来人啊,这个女人是人贩子,专门把小孩子弄残来骗钱的,大家千万别被他給骗了。”
周围的人听了这话,纷纷不管三七二十一凑过来揍中年妇女,澄澄在旁边又不能站起来,只能大哭着喊道:“我妈妈不是人贩子,你们别打她……”
颜初艾看到事情变成这样,赶忙跑过去阻止,吼道:“别打了!她不是人贩子,我已经报警了,要不想被抓,就赶快走!”周围人听到这话秒秒钟就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