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前的绿贤只是个穷酸破烂的侠(diao)盗(丝),没想到进当铺转了一圈出来,居然就胡里胡涂的成了暴发户了。
他本想当了那支金蛇钗换些盘缠,自己够吃够穿,不至于风餐露宿便好,却没料到那玩意居然是如此值钱的宝贝。
绿贤把所得的银两一股脑儿塞进灰色包袱中,把包袱塞满了都不够装,他干脆徙手拿着银锭便在街上走。
在附近瞎转了几圈,绿贤随意找了一家环境还算不错的客栈落脚。
“这位客官,请问您要在楼上住宿,还是在楼下用膳?”绿贤甫踏进客栈大门,店小二便上前询问。
“住宿。”
多亏昨晚误打误撞的到了方府出任务,在那少女闺房中偷得一支价值不菲的金蛇钗,莫说他付得起在客栈住一晚的房钱,如今要他付一年的房钱也不算什么了。
如今想来,那少女肯定是身份显赫尊贵、出身富裕的大家闺秀,否则她闺房中也不会有如此值钱的宝贝。
光是闺女的一支钗子价值便如此惊人,他实在不敢想像,方氏一家到底有多富有?
“那请问是否要安排您到高级客房入住?”小二瞄到绿贤手上握着好几个大银锭,以为他是土豪,随即满脸堆笑,毕恭毕敬的问道。
“不必了,我住普通客房就行。”绿贤淡淡的回道。
他来这里不是为了享受的,出任务还是低调为好。
小二虽有些纳闷,但仍道︰“好的,客官请跟小的过来。”
绿贤尾随小二,通过楼梯来到上层的住宿间,他预缴了数晚的房钱,然后便把小二给使走了。
“看什么看的这么入神?连大哥来了都不知道?”
客栈上层走廊响起一道颇低沉的声线,嗓音虽沉,但却有如瑶琴一般同温润如玉。
绿贤默默的转头侧目。
走廊的告示栏前站着两个作儒生打扮的男子,其中一人身形高大,修长挺拔,突然在另一矮小之人身后冒出,探头笑了笑。
“吓坏我了!乐哥哥!”另一身材较矮小瘦弱之人被高大之人吓得打了个突,“哪有像你这样的,走路都不带脚步声。”说的话似是含责怪之意,嘴角却不经意地露出一抹浅笑,颇有撤娇意味。
那乐哥哥嘴角亦充满了笑意,“那是你瞧得入神才不知道我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家丫头在瞧中意的如意郎君呢。”
绿贤目光斜睨,见那身材矮小的儒生五官长得出奇地俏皮灵动,喉咙又没突起之处,听得那高大儒生说道“咱家丫头”,才晓得那是一位女扮男装的小姑娘。
“呸。”那小姑娘羞得胀红了脸,“个个长得獐眉鼠目,猥亵恶心,谁瞧上了?”
原来那告示栏上贴满了一张张通缉令,上面大部分都绘上了犯人的容貌,有的面黄肌瘦,有的恶形恶相,有的面目可憎。
“我只是有点好奇这个‘紫阳大盗’……”那小姑娘道指着左上角的通缉令道。
那乐哥哥听到“紫阳大盗”四字,旋即微微色变,“茜儿,你也知道紫阳大盗?”
“不知道啊,只是因为这人的脸是空白的,我便多瞧了两眼。”茜儿单纯的道。
乐哥哥略一沉吟,道,“这儿每张通缉令上都绘上了犯人的容貌,唯独是这个紫阳大盗没绘上其容貌,你道是为什么?”
“为什么啊?”
那是因为他长得太丑了呗,丑得连官府画师都没眼看了。绿贤心忖。
“因为,江湖上没一个人知道紫阳大盗的长相,包括官府的人。”那乐哥哥故作阴沉道。
“你在跟我开玩笑吧?官府不知道犯人的长相,那要怎么抓人啊?”茜儿好奇问道。
“茜儿,你年纪小,没出府混过几遍,这些事不知道也不足为奇。”乐哥哥一把搂过茜儿的肩膀,“那紫阳大盗是个惯犯,官府养的那帮窝囊废,没半点能力,都十几年了,至今仍让那家伙逍遥法外。”他语气之中颇为不屑。
“乐哥哥,骂官府的话可不能乱说,小心隔墙有耳。”茜儿一边轻扯高大儒生的衣袂,一边小声说道。
“官府办事不给力乃众所周知之事,怎么只许他们办事不力,就不容许咱们百姓骂两句啊?”乐哥哥挑了挑剑眉,冷哼一声道。
“行了,乐哥哥,别说这么大声,”轻叹一口气,她这个做妹妹的实在拿这个直肠直肚的大哥没辨法,“这么说来,这紫阳大盗可是为非作歹惯了。”
绿贤远远地瞧见那张通缉令,上面白纸黑字的写道︰
紫阳大盗,窃盗官库,抢劫放火,女干淫min女,罪不容恕,赏银千两,缉拿归案。
“那是,这紫阳大盗已是十七年惯犯,算起来年纪已是不小,武功却是高强得很,他行踪飘忽,神出鬼没,至少这些年以来,他犯案从未被官府抓到过。”
“人们甚至不知道他的长相……”茜儿心想,此人虽是个作奸犯科的恶人,可他也太厉害了!
“嗯,是啊。”乐哥哥点头,“不过说起来,此人武功虽高,却是个怪人。”
“怎么个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