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的不确定继续追问道:“你意思是说,这支流离失所的分支他们的酋长现在已经死了?”
我之所以继续追问想要确定这个问题,是主要的并不是关心他们的领导人死不死。
我已经顾不了死或者不死,这也不是我想顾就能顾的,救人这个东西,虽然胜造七级浮屠,但是被拖下水那也是没有人帮你喊冤的。
这样问陈有情,是因为我在计算我们这趟伏塔湖之行,接下来还有什么可剩。
眼前这一切情况,的确都已经发生,都是木已成舟。
但是也总不能就甘心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无缘无故的付出了巨大人力物力,却一事无成,赔本生意这个东西,我这个打工的都不会干。
何况是精明商人十一叔,以及这个潮州大亨陈有情。
所以我最主要的还是想要明确的知道,我们接下来下一步怎么走,如果继续走,还会有什么不可预知的事情发生。
而这一切,都还是要看陈有情的决定。
到现在我们几个都还不知道,这算不算就是我们的目的地,这个陈有情的水深无底,他在想什么东西,他要做什么事情,不是我能看穿的。
如果就此完成任务还好,大家两不相欠,我其实早就萌生退意想要带瘦五离开黄金海岸回去广州汕头。
这种把命挂在裤腰带的创业发家致富生活,并不适合我们,我们并不是怕,而只是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
这是千百年的难得和平年代,何必又自己作死一番,放弃国内和平环境,来这些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古语也有常言道,不作死就不会死。
陈有情点点头,说道:“加纳这边的民族习俗是认为凳子代表一个人,无论是活人还是死人,都有专属的凳子,现在摆放在这间屋子的正中央高堂处的这张黑漆漆凳子,就是代表着他们的最高领导,而黑色的意思,就是代表死去。”
十一叔咂巴着张大嘴巴口,有点目瞪口呆的,刚才发现宝贝的一瞬间他两眼发光,见利眼开,只看到那张金凳子。
而这张黑漆漆凳子其中蕴含的这些专业学识性的东西,他就滥竽充数丝毫不懂了。
听陈有情解释说罢,他也还是带着一丝倔强,仿佛是一种不肯乖乖妥协认命,就要上前去触摸实证一番。
而他的意图刚显露出来,手还没碰到这张黑漆漆的椅背黑凳子,就被阿俊拦手打断了,把他拉回来我们身边。
十一叔这就有点不服气的吹鼻子瞪眼了,说道:“又怎么了,总不能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而且就真如你们说的,这人都死了,看都不可以?我们如果没遇到还好,现在瞎猫碰到死耗子,到都到了,还不加深印象一番,岂不是死诸葛吓走活仲达,到时候回到去被一些死读书的四眼仔怎么看我们。”
阿俊神情专注,眼神凌厉的盯着这张黑漆凳子看着,说道:“不能碰,有毒。”
阿俊说罢,十一叔被吓得脸白了一下,不敢再轻举妄动,只得跟着阿俊的眼光久久望着这张凳子,无法自拔。
但十一叔明显道行不深,任凭怎么看,都看不出个所以为然。
阿俊说道:“这张凳子这样放置,的确意寓着酋长已经死了,这也同时就表明族群面临群龙无首的暂时失去领导控制状态,所以为了防止有谋反之心的人想要谋权篡位,以及维护老酋长的尊严地位,这张凳子是不准任何人坐的。”
瘦五出声问道:“他说不准坐我就不坐吗,族里面好事之人多得是,我碰了谁知道?如果是什么坐了就会变成石头说谎话就会鼻子长那种,像我这种理智身材的人,就没一次灵验,所以如果你要扯上什么诅咒的话,这个东西我是从来不信邪的。”
瘦五这小子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还是或者是实在对眼前的条条框框一连串事情太过好奇心重,所以也忍不住的出声说道。
阿俊把手中的强光电筒移照射过去这张凳子的坐面,顿时我们就看到凳面的反光亮黑亮黑的,像是抹了一层黑色油漆在上面,有点反光。
我惊叹的说道:“这凳子面怎么这么光亮?这种反射透黑,就好像铺设了一层什么油漆保护膜一样。”
阿俊说道:“所以这张凳子不让你们碰,就是因为它的表面层被‘油刷’过一遍,这个‘油漆’,是血,这张凳子被毒血浸泡过,也淋了一层黑血,本就是乌木性中带阴,现在淋了一层血之后更黑的发亮。”
我心道,对了,我愈发觉得看起来有种诡异阴森的感觉,原来是这样,这种不正常的黑亮,原来是血浆凝固的所成样子,难怪这种光泽让人看了不自觉有一种心理压力。
就像狗能分辨出同类的狗骨头一样,我以前养过一条柴犬母狗,村里有人杀狗吃肉,把骨头丢给它,它闻了一下之后就回到跑回到我房间的角落久久缩着,身体都在打颤。
而在这时候,陈有情出声说道:“不对。”
我们几个人都看向他,不知他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刚才发现这个地方的时候,他一边对照一边观察着,就自言自语的这样说过一次,我以为是目的地不对。
而现在进入这个村庄部落看到这么多的发现,又很符合我们此趟之行的任务,替阿散蒂酋长重回先人生活的土地,寻找阿散蒂分支,寻找伏塔湖骨。
即使还不知道伏塔湖骨到底是什么,是这个死去的老酋长的骨头?还亦或是这张金做的国宝工字凳?
这两样都有了,只是陈有情的神情,似乎还是不那么满意。
现在又蹦出这句‘不对’,难道又错了?
我对他问道:“我觉得它们能生存成这样已经不错了,我不觉得还会有其他的人也这么作死选择自生自灭,所以这里应该就是那个阿散蒂分支。‘在阿散蒂人的心目中,凳子是神圣之物,也就是酋长权力的代表,这种崇拜凳子的习俗起源于库马西,因而库马西又有“金凳子之城”的称号’,现在我们看到的这两张凳子,完全对应得上这些流传下来的史实,还有什么不对吗?”
陈有情皱着眉头,认真的说道:“黑凳子上面的这些血迹,不是其他,而是这个酋长的,如果一个领袖不得不死的时候,那肯定就是这个种族到了生死危关时刻,作为酋长,即使无能为力,也要站出来,即使被赐死。”
“我们错了,阿俊,这张凳子淋着的这些血,是这个酋长的,不是你说的荣誉和尊敬,而是一种警示,这是一种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