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个环境很不对劲,这不像是来时候的海岸,没有海岸线,没有椰林沙滩,没有一些哪怕最简单的港口设施设备,往远处看也没有看到点点的航行轮船灯光,只看到四周环绕着的全都是高山密林。
我站到船舱甲板处往水下看去,只看到这里的水很平静,这一艘客轮就静静的停靠在这里,没有一冲一冲的海浪推过来,使我们左右摇摆,而是很安静怡然自得的,旁边四周也没有其他的船只,只有这一艘。
我往船舱走回去,瘦五和十一叔两个人在船侧吞云吐雾抽着烟,望着远处海面发呆,我瞥了一眼阿俊,看到他还是在闭目养神,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
便往十一叔和瘦五两个处走过去,对十一叔说道:“十一叔,这情况有点不对劲啊,我们要乘坐这样一个船回去,海都出不了就要沉了啊。”
十一叔指着海面和远处的山林对我说道:“你小子什么时候狗眼瞎了,好好看清楚,这那里是海,这只是一个湖。”
我看了看远处的海面,才的确反应过来,这一整片‘海面’,都太平静了,‘海面’虽有波光粼粼,树影交错,即使湖面广阔得看不见边际,但的确不是海,这只是一张湖。
我反应过来,原来这里不是tema港口,于是说道:“那我们现在大半夜的不睡觉来这里干什么?来等天光?今天是中秋节吗,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难道我们在这里一起低头思故乡?”
“那我怎么知道,你问你们喜欢的人去。”
十一叔瞄了一眼不远处的阿俊说道。
十一叔这语气明显是带着一些‘酸’在里面,接二连三发生这些不可控制的事情,我和瘦五对十一叔愈发的不信任,现在甚至还要离开他,此时他终于得势扳回一城,立刻发泄一通的说道。
我便懒得理他,在旁边一条打满气的轮胎内胎上面躺下,也闭目养神起来,十一叔和瘦五抽完烟,也坐上这条内胎,我们三个人就这样拥成一堆的睡着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汽车声音吵醒,我条件反射立刻一下子就清醒站了起来。
此时四周的天色已经渐亮,旁边的翠绿群山也已经从黑暗中解脱出来隐现样子,我往前看去想搜寻这阵汽车声音,看到阿俊正直直着的迎风站立在船头甲板处,我看到的是他的背影,他正在看着岸上。
我往他走过去,站在他身旁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看到岸上又停着一辆吉普汽车。
此时正有几个人从车的那边往我们走过来,每个人都背着一个大型的军用背包,装满东西,看起来鼓鼓沉沉。
首先走过来的是两个黑人,其中一个的个子很高大壮硕,脸露杀气,不怀好意,一看就不好惹,另外一个却是反差巨大,年轻的面孔倒是带着丝点的忧郁神情。
随着两个黑人后面而来的是一个拿着一份东西正在低头看着的人,我看到那是一个笔记本,他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了我们,我刚才就对这个身影猜测八九不离十,看到他抬起头,果然没猜错,陈有情。
他看到我们的一瞬间,神情变了一下,仿佛有点惊讶我们会在这里,但仅仅是片刻,便马上收回这个神情,合上笔记本,往船舱里面走了进去。
跟在他后面的还有最后一个人,是一个女孩子,我惊讶的看着这个女孩子,她见到我,单眨了一下眼,向我投来一个搞怪的俏皮笑容,算是打招呼,然后便也跟着走近船舱里面去了,她也背着一个背包。
这双迷人俏眼,这个俏皮梨涡,除了她,真没有第二个人,她就是我当初住进驻地医院时候照顾我的陆娴。
我看着这几个人陆陆续续的走向船舱,感到一阵又一阵的惊讶,特别是看到陆娴,她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也过来这里干什么?
以及刚才陈有情走上见到阿俊的时候,那惊讶了一下的表情,仿佛是没猜到我们这几个会在这里。
这四个人走进了船舱之后,我看向身旁阿俊,但是没有什么神情变化。
我心道,这拖家带口的,该不会是我们坐凳子犯下的错这件事的确解决不了,现在大家一起落难而逃?
但是他们个个都准备充分,全副武装,一点不像是落荒而逃,倒仿佛是要做某件事。
我问道:“我们…到底是要去哪里?”
“把箱子里面的东西物归原处,陈有情把一切都扛了下来,他答应了酋长回去伏塔湖,寻找伏塔湖骨。”
阿俊说道。
我想起那天在阿散蒂王宫的那一刻,在那个金碧辉煌的房间内,陈有情对酋长做着一个庄重的礼仪,那个敬礼鞠躬在我脑海里深深印着,久久消散不去。
而那一天,陈有情从酋长手上拿回一个神秘的箱子,打开后却是空空如也,阿俊那天就说过这句话‘把箱子里面的东西物归原处。’
此时,还没容得及我继续发问,十一叔从船舱里面冲了出来,对阿俊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们这一切,准备得这么充分…原来你们是要去淘金?”
“你一直都可以下船。”
阿俊说道。
“开…开玩笑,我会是贪…贪生怕死的人吗,我的两个工仔都在这里,我是他们的老板和经纪人,我当然要跟着去,正所谓‘情和义值千金,刀山去地狱去有何憾,为瘦仔,牺牲有何憾,为家园’…”
十一叔牙齿不清的说着,说着说着就唱了起来,只不过都是乱七八糟的,阿俊听也没听就走掉了。
我看见他这一副撞鬼样子,估计要请个大神来跳一下,真怕他一下子背不过气来,便打断他问道:“喂,肖爱多,你小子又在玩什么花样,唱的什么鬼哭狼嚎东西,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的?”
此时这艘渡轮已经开始轰轰鸣的启动,正在缓缓的向湖中倒去,岸边离我们越来越远,十一叔才转过头看着我,还是哆嗦着说道:“狗…狗头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