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何白回到客房后,愕然的望着一副等着主人宠幸模样的小貂蝉,不由有些无语了。也许有人喜欢小萝丽,但自已却决不。那日之所以睡了马雪儿,那也是她身材太过成熟了,很难将她当做小女孩子。但是貂蝉就的确太小了点。
不过就算是到了貂蝉成年,像貂蝉这般名传千古的绝世美女,却也不能太过猴急,提鞭就要上马,至少也要好生的谈谈感情。不然的话,就太过唐突美人了。
只是正欲开口之时,何白却说不出半分的话语来。想来想去,自已终不是那种擅长花言巧语之辈。特别是在对付女人时,好像除了提鞭上马以外,也说不出什么锦绣文章。自已亦是一名常见的鲁男子,俗称屌丝。
无耐之下,何白只得借着酒意,歪倒在榻上,抚着小貂蝉的秀发问道:“你可知从今往后,你我将是什么关系?”
小貂蝉怯生生的应道:“从今往后,都尉大人将是贱妾的主人,贱妾将是主人的奴婢。”
何白摇摇头笑道:“不,我们俩人不是主奴关系,而是爱侣关系,你可知晓什么是爱侣?”
小貂蝉摇了摇头,茫然的望着何白,何白说道:“爱者,喜爱、爱慕、爱怜、爱恋。侣者,侣伴、伴侣、爱侣、情侣。意思就是相互吸引并相爱,在相爱期间约定永不分离。生者同栖,死者同穴。平时我俩要时时想着对方,想着对方是否饿了,倦了。时时要念着对方,念着对方是否高兴,是否忧愁。要为对方的一举一动而牵挂在心,看到对方高兴,自已也高兴,看见对方伤心,自已也伤心。同喜同仇,同乐同忧,这便是爱侣。”
“是的,都尉大人。”小貂蝉认真的点了点头,一副劳记在心的小模样。
何白笑着捏了捏小貂蝉的琼鼻说道:“不要叫我都尉大人,我不是说过吗,我俩从今往后,就是爱侣了。”
小貂蝉秀眉紧皱,不解的问道:“那贱妾要怎样称呼都尉大人?是主人吗?”
何白爱怜的将小貂蝉抱起,说道:“不,后日当叫我夫君,我唤你蝉儿。”
小貂蝉躺在何白怀中,幼小的身子轻轻的颤抖着,如蚊蚁般的应道:“是夫君大人。”
何白问道:“你知道此世上最著名的爱侣是谁吗?”
小貂蝉没有吭声,只是如鹌鹑般倦缩着,何白接着说道:“是汉初时的西楚霸王项籍与他的爱人虞姬。”说着,何白将项羽和虞姬的美好故事说给小貂蝉听。
在何白低沉的话语声中,一副悲壮的、情深意切的美好爱情故事展现在小貂蝉的眼前。让小貂蝉情不自禁的泪眼迷蒙,压抑的哽咽起来。然而何白却不负责任的,沉沉睡去了。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小貂蝉在口中轻声的念叨者,西楚霸王是那么的英雄盖世,却又是那么的儿女情长,真不愧是女儿们心目中可以托负一生的大英雄大豪杰。此世上,还有像项王那般的大英雄大豪杰么?
抬头望了望正在打着轻鼾何白,小貂蝉不禁将幼小的身子朝何白怀里缩了缩。“像都尉大人这般温柔,肯给我一介小奴婢讲项王与虞姬故事的男儿……应该是个大英雄大豪杰吧……或者,做都尉大人的爱侣,也能像虞姬那般的受世人羡慕吧……”
正是少女怀春之时的小貂蝉痴痴的望着何白,见何白睡得沉稳,不由偷偷的伸颈,用小嘴轻啄了何白一口,却又羞红了小脸,将身子愈发的靠拢何白了。
第二日辰时,何白睡醒过来,望着怀中死死抱着自已的小貂蝉,不由莞尔一笑。像她这般的小小年纪,正是贪睡之时。平日里身为奴婢歌舞伎,此时只怕早早的就要起床,学习跳舞唱歌之技艺了。今日无人叫她,自然睡得香甜了些。
何白没有吵她,自已轻轻的下榻起床,穿好的衣物后,在外间早就等候着的王氏奴仆送上了洗漱之物,又吃了点早餐,这才急急忙忙的去往王府大厅。
听王氏的奴仆说,一大早的卯时,受召前来的寒门仕子便在王氏大厅等候着了。何白听后,这才有些着急,虽说自已是老板,可也不能让雇员们等太久不是。若想将雇员们变成手下,甚至是生死相随的心腹部属,就不能在他们面前摆谱,需得礼贤下仕才行。
就在何白急急赶来时,王氏大厅中的仕子们已经有些浮躁起来了。任谁一大早六点来钟的,就来到了王氏大厅等候着,而主人家却因为昨夜醉酒迟迟不来,冷落了大把的贤才而不爽。
何白虽是一郡都尉,但在逐渐重文轻武的此时,在诸仕子们眼中并不算什么。只有身为文职的一郡太守,才是值得他们等候的对象。需知太守才是一郡之主,以此时郡国天下的观念来看,除了皇帝,就属本郡的太守才算值得众人的效劳。其他人,即使是本郡的武官之首,也总是要差上那么一点。
若不是昨夜王氏信誓旦旦的保证最次也是百石的职位,超过一半的仕子只怕是不屑一顾呢。一郡太守至少还能举孝廉,推荐仕人为官,都尉能有什么权力,去军中做武夫么?与那些泥腿子一起摸趴滚打么?这不要太搞笑了。
又等了一会,终于有人不奈的说道:“近两个时辰了,这何天明都尉如此的轻待我等,果真不愧是武夫出身,丝毫不知礼数。我看我等也不必在此傻等了,还是早早的散了吧。”
有人带头,立即就有人应和,因为无人阻止,不一会儿,大厅中四、五十人的仕子,便走了一大半,只剩下了不足二十人。就是这十八、九人中,也有人蠢蠢欲动,只是看着大厅中的三人老神在在的坐着不动,这才暂时放下心中的燥动,安坐了下来。
只是有人心中依然有不安之处,于是问道:“升平兄,他们都走了,我等还在此等候么?”
一名白面无须,谦谦君子模样的年青仕子微微一笑,说道:“他们皆是家中衣食无忧之辈,百石之职又值什么。能待如此之久,我已是对他们刮眼相看了。你家中困顿良久,又有双亲需要奉养,百石足可令你家衣食无忧也,难道你亦做此意气之事?”
百石之俸,月粟16石,一年实际有192石之多。一人月食1石,其他费用大约200至300钱。一月16石的俸禄足可让八口之家生活的很安逸了,而且旱涝无忧。
那人讪讪一笑,说道:“在军中任事,总是不比在郡中任事,有时身不由已,只怕双亲无人照料。”
那名唤升平的仕子笑道:“郡中任事?百石的职位只怕会有人为之打破头颅,我乐彭无论家世还是人脉,都不及他人,还是不要去争好了。倒是何都尉此处,只要应聘得上,人人至少有百石,还是他处容易一些。你怕双亲无人照料?有百石的职务,还怕娶不到良妻么?兄台的喜酒,我乐彭却是喝定了。”
那人被说得顿时面容带光,喜不自禁,笑道:“升平兄莫要取笑我了,我才学识浅,只怕都尉大人看不上我。”
“兄台过谦了,汝剑法不俗,文采亦良,而且能吃苦耐劳,从文从武皆可。何都尉处必有你的一席之地。倒是我,手无搏鸡之力,在何都尉处只怕吃不消啊。”
那人摇摇头道:“升平兄才是太过自谦了些,我方才早就从王氏奴仆处打听好了,昨夜酒宴时,子慕公子早将升平兄、增之兄、敬之兄推荐给了都尉大人。不出意外,汝三人至少也是三百石。日后我等在都尉大人处任事,只怕也要成汝三人之下属了……”
二人又相互谦言了几句,方才止住。那名唤乐彭的仕子转头向坐在身旁的一人问道:“增之兄,汝观何都尉是怎样人?”
增之冷笑一声,说道:“野心勃勃,不似良善之人,久在地方,必生乱事。”
那名唤乐彭的仕子不禁愕然,过后,不由摇头苦笑数声,似是知晓这名唤增之的仕子向来说不出好话,于是转向另一边,问道:“敬之兄,汝观何都尉是怎样人也?”
敬之沉思了片刻,应道:“大破白波贼有方略,恩养死难者有仁义,应诺破狼孟贼,一日及平,有信诺。当是一位可托可信之主。”
那名唤乐彭的仕子笑道:“敬之兄对何都尉的评议很高啊?却为何迟迟不去何都尉处毛遂自荐,凭汝之才,应该必得何都尉看重才是。”
敬之沉默的片刻,方才说道:“何都尉虽言出身寒门,但已家道中落,只是黎庶之家。却在二十二、三岁的年纪就当任了比二千石的高位,只恐遭他人忌惮,日后升职困难。投他只怕难有出头的一日,还是……王氏好些。”
那名唤乐彭的仕子若有所思的问道:“那敬之兄此番应召而来是……”
敬之老脸一红,说道:“家仆从上党传来消息,因白波贼事,家中田产颗粒无收,家财损耗颇多,只怕暂时供应不上我求学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