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上下无不大惊,方才二人还斗得好好的,你来我往好不厉害。五百余人正看得津津有味,不想转瞬之间,便有一人落马身亡了。而且得胜的那人却是黄巾贼人,死的却是官兵的百人屯将。
武将之间的单挑胜败,对已方的士气有很大的影响。那将本是官兵中的百人屯将,素有骁勇之名,不想却被何白一介名不见经传的贼人击毙,这如何不惊。
如果算上先前死的那员看守屯将,那今日只是小半个时辰之间,就己经连续死了两名屯将了。这对只有五百人左右的土垠城守兵,可算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官兵的士气不禁一泄。
另外三名屯将大怒,立即就有二将挺枪跃马的从左右一前一后的杀来。何白不敢手下留情,先策马奔向左边的一将。望见两马将近,左手一击飞鞭直击来将的面门。那将不知何白还有撒手鞭这么一招,顿时被击中面门而死。
何易失了单鞭,另一将刚刚冲至,举枪就刺。不想何白扬起右鞭又欲抛击,那将大惊,连忙收枪乱舞,想挡住何白的撒手鞭。可是何白只是随手的一击虚招,并未抛鞭,看见那将的座下马己然奔近,有些收不住脚了,直冲到何白的跟前。
那将吃了一惊,举枪欲刺,不想二人身体太近,长枪施展不便。而何白突出右手按拿住长枪,左手一鞭直击在那将的头盔上。只听一声闷响,天灵盖就如西瓜皮一样的暴了开来。那将哼也不哼一声,直挺挺的摔下马去,整个头盔里血肉一片模糊。
不到五分钟,官兵的三员屯将就全部毙命。见黄巾贼人的武艺勇悍如厮,官兵们的士气大落,前阵官兵更有朝后退去之意。如此,整个军阵比来时更加的紧密了,都有些施展不开来。
那名文官见了雄姿英发,坐在马上顾盼自雄,来往奔驰的何白,吃惊之余也大是喜爱,策马走出几步,大声叫道:“好一员虎士,奈何会加入黄巾贼党,与恶贼为伍?当今天下黄巾已灭,何不早早降之?入我公孙大军麾下,征讨外族叛逆,将来也好搏个封妻荫子,取个万户候也。”
何白见那文官不但不恼怒,反而还起了爱才之心。又思及公孙瓒对待异族向来强硬,与何白一样都有极强的大汉民族精神,降他也无不可。于是应道:“我非黄巾余贼,只是为救故友而来。我也不想再杀人了,还请你们快快回城,好让我们安然的离去。”
那文官喜道:“原来不是黄巾余党,不过阁下为救故友而杀了我不少的土垠将士,我若就这样放了你,将来可无法领军了。可若是壮士肯下马归降于我,我再赦免你的罪责,此事或可作罢。”
何白一听,这文官还挺不错的,降了他也没什么,只是不知他是什么人,在土垠县有没有那个权力,于是出言发问。
那文官哈哈笑道:“我乃公孙越,右北平太守公孙伯圭之亲弟,现添为右北平郡功曹一职。你说,我有没有赦免你的权力。”
何白大概知晓郡功曹是大官,公孙越更在三国演义中留有名字,好像是当外交官出使袁绍处时,被袁绍阴险的暗害了。公孙瓒为报弟仇,因此与袁绍大战了一场。既然是他,那在右北平郡中应该能说得上话。
何白于是将枪鞭一抛,下马拱手表示愿降。黄巾贼人等人身无战力,见何白这领头的愿降,无奈之下也只好丢下兵器投降了。
公孙越见了十分高兴,挥退士兵,就要上前来接受投降。仅剩的那名屯将大惊,拉住公孙越苦劝,却被公孙越推了开来,策马来到何白的跟前,下马后拉着何白的手亲热的问道:“未知壮士大名,祖籍又是何处?”
“在下荆州人氏,零陵郡人,姓何名白,那个字……天明。”
“我今得天明,如虎添翼也……”公孙越大喜的抚着何白的肩背叫道。
公孙越将何白与黄巾贼人等人带入城中,公孙越府在土垠城的中心处,靠近县衙,有近二千平米,十分的豪华。算是何白下山后,所见过的古代建筑中最有气势的了。从这高大豪华的府邸,可以看出做官的与百姓之间巨大的差距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公孙越令府中的仆从宾客招待黄巾贼人,自已在会客厅中设宴招待何白。对古代的礼节何白一窍不通,只能按后世电视上的情景给公孙越见礼。在公孙越的印象中,何白是一个稍稍懂礼的,徒有勇力的粗野之士。
东末还未造出后世的床、桌、椅、凳,只有榻、案、席。何白只能与公孙越席地跪坐,当桌子用的案几上,摆着一大盘烤全羊与一大瓮的酒浆。尼玛,就连后世的美酒都没有造出。古人再奢侈的酒宴,也比不过后世的普通家常菜啊。
对于公孙越的问话,何白都尽量的少答,一是不会泄露自已的机密,二是给公孙越一个憨直的模样,如此方能得到他的信任。只是公孙越见何白有些答非所问,不竟有些丧气,总算明白朝堂中的文士大臣,为何总与武将大臣说不上话了。那是缺少共同的语言。
不过公孙越为了拉拢何白为其所用,面上丝毫没有表示不耐之意。何白在公孙越说了许久之后,也向他请教一些古代的政治方面的知识,这总算是挠到了他的痒处,这也正是他所擅长的,于是开始侃侃而谈起来。
何白从公孙越的口中受益非浅,也从中听出了其兄公孙瓒不喜治民内政,只重军事的特点。也从公孙越的口中听出,他似乎与公孙瓒手下的大将严纲不和。拉拢自已也有与严纲针风相对之意。
何白二人边饮边谈,一直谈到深夜,公孙越这才命仆从带领何白前往西厢房的客房中住下。而此时,那名与何白战友相熟面貌之人,与其他十数名黄巾贼齐齐的侍立在房门外。望见何白被人引来,齐齐下跪拜道:“恩公在上,请受我成章,付邢……一拜。我等似乎从来没有见过恩公,不知恩公缘何死命救援我等?”
何白忙上前将之一一扶起,笑道:“这位成章兄与我的一位故友面貌极为相似,我一时认错,所以……”
成章、付邢等人大叹道:“多亏如此,不然我等早已人头落地了。”
虽然此事是个乌龙,但何白毕竟还是救了众人一命,救命之恩重如泰山,众人连连再拜。
何白问道:“诸位黄巾义士,不知将来你们欲要何去何从?”
众人各个相视一眼,又拜道:“天、地、人三公将军皆己败亡经年,太平军早已四散。虽有常山张飞燕的黑山军在河北一带,但我等早己决心脱离太平道,另谋出路。今日恩公救了我等,此活命大恩不可不报,我等皆愿意奉恩公为主,随侍恩公左右。”
何白大喜,自己在此世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无产无业的无业流民,手下若能有十几个扈从私兵,倒也不错。这十几个人是黄巾出身的,好歹见过大阵仗,要比一般的扈从要好。何白当即应诺,与众人定下了主从之义。
何白问及众扈从的经历,才知他们是以成章、付邢二人为首的。成章是黄巾太平道大贤良师张角的五百弟子之一,地位最高,但是只懂太平道教义与医术,算是个文人谋士。付邢则是张角弟张梁的亲兵护卫黄巾力士中的一个头目,算是之前的统军首领。
二人跟随人公将军张梁在广宗大战皇甫嵩,战败破城后侥幸逃离了冀州。二人一路收拢了近千人,想要北上投靠下曲阳的地公将军张宝,不想张宝也快速的被皇甫嵩击败。
后来二人欲要投奔长城一线延边的乌丸人,不想却又被右北平太守公孙瓒之弟公孙越轻易击破。在将要斩首之际,幸得何白所救。
何白听后叹了口气,在后世历史中了解到,黄巾起义可算是我国第一次以宗教形式,有组织有谋划的农民起义,原本的成功性极高。
只是可惜,在起义之初就泄露了机密,大贤良师张角又早早的去世,后继者张宝、张梁又没有张角的能力,使得黄巾军如同一团散沙。而东汉朝廷方面又有皇甫嵩、朱俊等名将在手,于是黄巾军就被官军与地方豪强各个击破了。
听了二人所说的战争大场面,动辄上十万人,何白不禁心中惴惴不安起来。自己在后世只是个一年的新兵,只当过轮值班长,有统御士兵的能力吗?有指挥千军万马打胜仗的能力吗?指挥百人也许还马马虎虎,要是到了千人以上,只怕就有所不能了。自己或者只是个当谋士的命。
希望自己也有身为穿越者的逆天幸运,如同传说中的那般,穿越者有绝对不死的定律。不然一不小心就有性命之忧,那这穿越可没什么劲。
何白在后世知道白马将军公孙瓒是此时少有的用兵名将,希望在他的麾下能够好好的学习一下,怎样统率万众之兵打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