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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花荣射大雁

杨林酒量好,又会耍心机,第一天来梁山当然不敢喝太多。倒是吕方这实在的小伙子被朱贵看出本质一阵吹捧猛灌,是被杨林抬着回来的。

随后杨林来向郭盛说了下酒桌的情况。黄信和花荣留着一份心,并没有多喝,秦明好像心情不好,在对影山也是喝酒来者不拒。那边的燕顺和王英两个老油条也都是能躲就躲,王英倒是还耍滑向朱贵打听山上的情况。

不过朱贵是个人才,口风很紧,反而旁敲侧击从王英口中知道了不少事情。

说了几句话,杨林也累了就先去休息,明天还要打起十分精神应付。

一大早众人都起来了,在朱贵处随便吃了点什么,等到辰时,山上的军师吴用亲自下来,带了二三十只大白棹船。朱贵一一介绍郭盛他们给吴用认识,首先自然是秦明,然后花荣、黄信。

一直到了燕顺和王矮虎之后才介绍吕方、郭盛。因为郭盛昨夜没有赴宴,朱贵对他了解不多,只当对影山的大当家是吕方,郭盛不讨喜才被安排去整顿手下。

众人随着吴用上船,到了过了水泊上得岸边,又是一阵暗叹。这梁山确实得天独厚的宝地,如果朝廷没有强大的水师十万人来攻都上不了山。

在松树径,晁盖已经等候多时,见到人来,大手一挥,两边喽啰鼓乐齐鸣。和晁盖相见之后,晁天王止住想要一一介绍的吴用,道:“众兄弟先上山歇脚,到了聚义厅咱们坐下慢慢谈,一边等着酒菜置备,一边结识这些好汉。”

听到晁盖如此说,众人叫好,一起到聚义厅,分别坐下。晁盖居中坐在首座,左边都是梁山旧人。

下首处是吴用,之下便是公孙胜、林冲、刘唐、三阮、杜迁、松田、朱贵、白胜。等到晁盖一一介绍之后才笑着对吴用道:“贤弟快与我介绍介绍这几位英豪。”

右边花荣为首,下面是秦明、黄信、燕顺、王英、郑天寿、吕方、郭盛、杨林、石勇。

等到大家都交换姓名之后,酒菜到了门口,晁盖站起来在中间焚起一炉香道:“众位兄弟既然来投,我晁盖万没有不应的道理,今日就在这聚义厅盟誓,我晁盖绝不负众兄弟。”

听到晁盖的话,吴用这边的首领赶紧起身。那边花荣也领头起来一起行礼,口称:“哥哥。”然后院中吹吹打打,筵席从厅下一直摆到大门口,梁山和新入火的小头目们都聚在一起准备吃喝。

晁盖声音宏亮但是外面人多嘴杂吵吵的听不到他一人在厅中说话,等到厅中传来众人一起叫喏,外面才安静下来。梁山的一个小头目站起来举起碗来大叫道:“弟兄们!今天我们能齐聚于一堂,全凭的是晁盖哥哥,现在大家一起敬晁盖哥哥一碗酒水如何?”

梁山的头目一起叫好,也有新来的爱喝之人站起来随同一起。剩下本来还坐着的也不好意思,三三两两的站起来一起大喊道:“敬晁盖哥哥!”

晁盖心满意足的站起来饮满一大碗,然后高声道:“兄弟们抬爱了,大家随意!以后都是梁山的弟兄,在这里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有一句话。希望明天不要有一个人说酒没喝好!”

满山应喏,兄弟们齐干一杯。高峻坐下之后满是羡慕的看着晁盖对朱惇道:“我有一天有晁盖哥哥一半的威风,就是死了也值得。”

再入席中,几位头领开始交杯换盏。喝了几碗之后,燕顺酒酣脑热开始讲起清风山的事儿来。秦明、、黄信是降将,花荣也是朝廷命官,本来是不该说的。但是花荣爱极了他宋哥哥,燕顺说到宋江威风处,他也忍不住加入开始讲起来。

那无耻秦明也“在席上称赞宋公明许多好处,清风山报冤相杀一事”,叫“众头领听了大喜”。说到慕容彦达杀他全家时草草略过,众好汉却各个破口大骂慕容老贼天理不容。秦明听后甚是感动站起来干了一大碗,以报兄弟义气。

郭盛冷眼看着秦明如同小丑一样的表演,心中更是不屑。而黄信确实坐立不安,只能埋头喝酒。那燕顺说的他们兄弟三人下山救宋江和花荣骇退的青州大将不是他镇三山是谁?

酒至半酣,食供数品后,吕方已经被对面的阮小七给放倒。倒是郭盛对面坐的杜迁,因为王伦之死,在山上一直很安静。看出郭盛没有喝酒的意思,所以只是自顾吃喝,也不去主动和郭盛喝酒。

阮小七正在兴头没了对手,看到郭盛神态清明,所以拿起碗来要和郭盛喝。郭盛躲不过只能和他喝了一碗。阮小七又要和他喝,郭盛坚决不从,两个人就争执起来。

动静一大,连正在和秦明说话的晁盖都惊动了。对小七喝道:“让你陪好自己兄弟,不是要强迫喝酒,给我坐下。”

阮小七悻悻的坐回去,口中道:“喝酒都不痛快,凭地不是个男人。”

因为席间只有花荣说了和吕方一战,赞叹吕方武艺如何。秦明拉不下脸来说自己被郭盛大败,所以梁山的人都觉得郭盛武艺平平,对影山首领便是吕方。虽然小七当众削了郭盛面子,但是他也不以为意,心中其实还是偏向小七多些的。

被扫了兴致,花荣先是看一眼郭盛,见他没有发作的苗头,这才岔开话题道:“哥哥,刚才上山我们见得不真,不如现在由哥哥带我们四处看看。”

“也好,诸位兄弟随我来。”晁盖也看出现场气氛尴尬,所以领着人们往寨前三关去了。

行至第三关,秦明他们已经被这梁山的地理优势镇住。尤其燕顺他们一想到还有京城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给梁山练兵,心中更是没了主张。

方才郭盛忍了小七,花荣看出梁山之人对他们新来的都不免有些轻视,所以把眼一观,随行人伴数内却有带弓箭的,花荣便问他讨过一张弓来。在手看时,却是一张泥金鹊画细弓,正中花荣心意。

恰逢一行大雁飞来,花荣张弓便射,正中雁行中第三只。早有喽啰奔去取来,大家一看,那枝箭穿在大雁头上。晁盖和梁山旧人尽皆骇然,称呼花荣做神臂将军。吴用更是赞叹道:“花将军莫说是小李广,就是养由基也不如你多矣。如今得花将军入伙,却是山寨有幸啊。”

花荣这一下扭转了梁山旧人对他们的看法,得意的把弓箭还回。

一行人再回到筵会上,郭盛扶着吕方先去歇息,有不尽兴的一直喝到天黑。后山房舍早有人给收拾出来,郭盛找了一间把吕方扔进去,然后占了旁边的一间。

到了晚间郭盛正在读书,吕方和杨林敲门进来。

吕方一脸不忿的说道:“哥哥今日受了阮小七的气为何不当面发作?想这梁山之上有谁是哥哥敌手。也怪我贪杯喝多,不然当场就要阮小七好看。”

“不要胡闹,我就算动手教训了阮小七又能如何?”郭盛道:“是带着兄弟们和他们火并还是带着兄弟们下山再谋出路?”

“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吕方不服道。

“你有关心我的功夫不如出去打盆水好好看看自己。”郭盛板起脸道:“从秦明他们上了对影山开始,你天天宿醉,有一天是清醒的吗?最近有练过一次我教你的戟法?”

“这......”吕方无可辩解,只能硬着头皮道:“这几日不是筵席太多,我过几日就专心练武。”

“练武之事犹如逆水行舟,我看你这几日退步多了。”郭盛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能站稳吗?还谈什么练武。”

“哥哥教训的是。”吕方低头道。

“郭兄弟也不要训吕兄弟了。”杨林打圆场道:“来跟我们说说这梁山如何吧,咱们能不能长久待在这里?”

“先待着吧,晁盖是个豪气的汉子。”郭盛道:“他就算想要偏安一隅,但是有宋江在未必如他的愿。”

“怎么讲?难道郭兄弟觉得宋江还会来梁山?”杨林道。

“宋哥哥不是说办完丧事就和我们相聚吗?”吕方不解道。他没有杨林的玲珑心窍,看不出郭盛对宋江并无尊重,所以还是以哥哥称呼宋江。

“只怕未必喽。”杨林道。

“我也是听说朝廷大赦,罪行一律减一等。杀人的罪行已经不用偿命了,青州的事官府又不知道有他。”郭盛道:“他未必还肯做强人。”

“那哥哥如何说宋江会拉晁盖下水?”吕方更加好奇的问道。

“是啊,就算死罪可免,可是也会被官府流放吧。”杨林道,他见惯了这种事情,饮马川就在一条流放黄门岛的路上,所以他打劫的公人囚犯不在少数。

“我怕的是宋江流放回来。”郭盛道:“看他在青州做的事情就知道他不是个安分的人。”

宋江这个人是个有城府的,他未必会算到日后梁山做大诏安如何如何。但是只看他安心服刑,如果没有黄文炳一事,等到他疏通了关系早日回到郓城,那么局势会怎样?

和梁山大当家晁盖有着过命的交情,又在梁山有嫡系秦明、花荣。等到他回到郓城,就算是一介白身,就算是当过囚徒,郓城知县也要拿他当大爷供着。甚至济州知府想要太平,也要对他客客气气当做上宾。

这样的权势是宋江当押司时累死累活一辈子也体会不到的。如果他想要做官,济州知府肯定要全力帮他运作。郭盛以为这就是现在宋江的打算,他走一步看一步,根本不可能料到以后他把梁山经营的多么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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